閻聖清冷的背影,步子有些顫,朝前艱難地走著,看得出他努力想走得堅實。
夏早早沒有跟上去……
隻要他往好的方麵,就算恨她也無所謂。
……
仍然是狂風暴雨的一天。
桑拿房裏,夏早早陷入痛苦的昏睡中。
她的全身劇烈地痙攣,抽搐,嘴唇煞紫,殘留著被咬出的血跡。
她剛經曆了被地獄粉碎的疼痛……
雖然秦熠及時按住了她的頸後昏穴,把她帶進蒸拿房。
然而,這次的痛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現在疼痛已經侵入中樞神經係統,任何止痛針都沒辦法壓製,昏睡也無法減輕她的痛。”醫生老實地交代。
中樞在人體的中軸,由明顯的腦神經節、神經索或腦和脊髓以及它們之間的連接成分組成。
夏早早在秦熠的懷裏劇烈抽搐,冷汗不斷從她的額頭溢出。
她臉色鐵青,哪怕是昏睡中,可怕的痛也如魔鬼吞噬著她,一秒不肯放過。
秦熠眼眸裏噙滿震驚:“她會一直這麼痛下去?”
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最愛的女人遭受疼痛的折磨?沒有一點辦法!?
“痛隻是剛剛開始……”
“什麼意思!?”秦熠一把揪住醫生的領子,“我要你現在就治好她!”
“胎兒在成長,孕婦的體質本來就很弱,抵抗力大大降低……這時候毒素比平時增長的速度要快很多倍。”醫生膽怯地說,“很快會有一係列的並發症,要盡快采取措施阻止。”
唯一的措施是——
打掉孩子。
“流產後,她的體質難道就不弱!?”秦熠一把將醫生丟出很遠,震吼。
“總好過胎兒長大,爭奪營養……”
秦熠緊緊捏著拳頭,看著抽筋的夏早早。
他的心劇痛,恨不得毀滅這個世界。
對這個孩子他已沒了期待,他隻要有夏早早就好了。
可這畢竟是一條生命,他沒有擅自扼殺的權利。
雨水狂亂地敲打著玻璃窗。
瑰紅色的窗簾浮動著,秦熠站在窗前,冷冷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不久後,傭人端著剛熬好的墮胎藥進來。
這種中藥墮胎更溫和,適合夏早早的體質,而且一次就能流幹淨。
不同於西藥要分幾天來吃……
秦熠高大的身形有些僵凝。
“少爺,藥已經熬好了,現在就喂她喝麼?”
秦熠狠狠地用手指撚滅了煙頭。
火星在他的手裏揉搓著,燙著他也仿佛不覺得痛……
高大的身形轉過來,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夏早早。
汗水濡濕了被單和枕頭,她的頭發完全像剛洗過,濕漉漉的。
她已經痛了5個多小時,持續不斷地震痛著,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秦熠托起她的背,將她抱在懷裏,深深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記。
早早,別怪我……
他不能失去她!
一隻手接過傭人端來的湯藥,他暗著眸抵在夏早早的唇邊,就要喂她喝進去。
雷聲滾滾!
窗外的枝椏劇烈拍打著,似乎有什麼在凶狠地拍打著玻璃——
傭人震驚著,隱約看到一個白影站在落地窗外。
“少爺,外麵有……有人!”
一個人的背影被雨水完全打濕手裏握拳,仔細看裏麵是個瓶子
雨水傾瀉,整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他站在窗台上,轉身推開窗進來了。
身上的雨水絲毫不影響他慵懶如王者的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