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你……”
“我今晚想陪著父親!”說著,在棺材旁邊的草鋪上跪了下來。
王嬤嬤猶豫了半晌,終是道:“那老奴就去,小姐若有什麼吩咐,讓人喚我一聲!”
說完隻覺得腳底下有一陣陰風,抬步腳底抹油似地一溜煙兒沒了人影。
韋惜月確定那王嬤嬤走遠之快速地站起身來,跑到了院子裏,朝著方才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喊了一聲:“哥哥……是你麼哥哥……”
房梁之上什麼動靜都沒有,隻有背著月光,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的一團樹影。
韋惜月又朝著那個方向喊了兩聲:“哥哥,是不是你回來了?惜月總覺得你沒有死,你是真的沒有死是不是?你出來見我啊,我是惜月!”
還是沒有聲音。
半晌之後韋惜月頹然地走進了靈堂裏,臉上掛著淚珠,滿眼的絕望。
難道這幾日她所感覺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好幾次晚上她的母親的房中守著的時候半夜都能感覺到窗外有人目光熱切地瞧著他們母女。
起初她以為是府上的下人,但每次她去推開窗戶的時候卻什麼人都沒有。
有一次夜裏她睡覺的時候應為天熱,所以沒有蓋錦被。
睡意朦朧中感覺有人靠近她並且給她蓋上了被子,還很溫柔地說:“傻丫頭,總改不了這個毛病,就算天熱,這樣睡著還是照樣會生病。”
雖然朦朦朧朧地瞧不見那人的麵容,但是那溫柔的聲音他在熟悉不過。
是哥哥的聲音。
她原本以為這真是一個夢,是因為他太思念逝去的哥哥的緣故,所以哥哥才會在夢裏來與她相見。
但是第二天早上她卻真的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錦被,和夢裏的一模一樣。
她問過身邊的丫頭和婆子們,晚上的時候她們知道她的習慣,所以都沒有給她改過被子。
他的直覺,哥哥沒有死,還活著。
就在方才,瞧見那個幾乎和哥哥一模一樣的背陰,接著再瞧見父親的棺木上被掀開的攔天蓋的時候,她就更加確她的哥哥韋宴雲沒有死。
她肯定還活著。
方才樹影婆娑的屋簷之上,那黑衣聲音緩緩走了出來,腳步輕盈地跳到了方才韋惜月站著的院子裏。
那輕盈的腳步掩埋在冷嗖嗖的寒風之中,跪在草鋪上隻顧著哭泣的韋惜月什麼都沒有聽見。
那黑衣身影臉上的表情被一塊黑色的麵紗遮蓋著,什麼都瞧不見,但一雙黝黑的眸子卻深邃地掛著一種明亮的液體。
他緩緩朝著韋惜月的方向走了兩步,但就在快要邁上腳下台階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深深地閉了閉眼雙眼,躍身再次跳上了房梁,這次他沒有再停留,身影朝著幽深的黑暗處遠去。
那黑衣黑衣身影離開之後對麵的屋簷之上又躍出來另外一個黑色身影,輕飄飄地出了相府,朝著梁王府的方向而去。
“可是,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