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為上官景然。
母妃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難產而死,年幼的我便被過繼給皇後撫養。
從記事以來,我便知道我不是皇後親生的皇子,太子她才是親生的。
皇後待我客氣,不打不罵,如同對待外家人。皇後從來不會在冬日飛雪時想其他母後一般囑咐我多加衣服。也不會在我受傷風寒時來看望我。
她在人前高貴,在人後冷淡。
從小我便嚐遍世間冷暖。唯獨我的奶媽,她帶我如自己的親生兒子。她教會我做人處事,教會我在這明爭暗鬥的宮中隱藏情緒。
奶媽常會拉著隻有六歲我的小手在湖邊散步,會在我夜裏難安之時給我講故事,會在我染上風寒大病時徹夜難眠。
八歲那年一次我外出回宮後,便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那一時間不知緣由的心絞痛得厲害。
心絞痛發作讓人疼痛難忍,直至瘋狂。太醫說我這是被人下了蠱,隻要找到蠱子之主,方能緩解疼痛。
茫茫人海,找到蠱母豈能容易。
我弱小的身子難以適應蠱子的寄生,幾次在死亡邊緣掙紮。病倒在床的那幾日裏,奶媽日日夜夜守在床前。
我睜眼,是奶奶。
我閉眼,是奶媽。
父皇對我不聞不問,沒有母妃的保護,我在宮中的地位不過是高奴才一等的奴才罷了。
不死不活的七日後,一封信到了我麵前。
從那天以後我見了江暮雪。一個一言一笑中都透著安靜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是山中來的精靈。
但日子一久,她便漸漸的被寵得恃寵而驕。
她囂張跋扈的模樣讓所有人都厭煩,但我偏偏不能恨她,所以隻能選擇避開她。
十歲那年榮國來犯。父皇毫無預料到這場戰爭會突然開始,榮國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就攻打了盛國。
將軍全都站在前線征戰,年紀還小的我卻仍然安然自若。
一日我如同往常從江暮雪的府中出來,打算回宮,一個白衣男子攔下我的馬車。冷笑問我,“你是否是盛國四皇子?”
我一臉茫然的點頭,回道,“正是。”
那男子突然靠近我,臉色奇怪的撇了眼我後就便又快速消失。走時與來時一樣的毫無預兆。
我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若無其事的回宮。但我卻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害死了我在宮中最近親的人。
當晚更衣沐浴時,我的懷裏突然掉出了一塊令牌,銀冷色的令牌上寫著一個字,“榮”。
我不知這令牌從何而來,便把令牌拿去給奶媽看。
奶媽一見那令牌,驚得雙手顫抖的奪過我手中的令牌,快速藏在身後,生怕被旁人見到。
我不明白為何,正要開口發問。皇後就正好從門口進來。
奶媽見到皇後,臉上的表情更是驚恐萬狀,慌忙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是皇後可是後宮之主,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會細微的察覺到。
她抬眼掃過奶媽身後藏著的手,冷聲道,“你身後藏的是何物?”
奶媽盡量平靜自己的聲音,我卻還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微微顫抖,她回,“回皇後娘娘,隻是奴婢的一些貼身衣物。”
皇後聽了臉色一沉,明顯不信她的話,連聲叫道,“為何把貼身衣物帶到景然麵前,拿出來!”
奶媽不敢動,她猶豫了半天始終沒有把身後的令牌拿出來。反而臉色越來越蒼白無血。
皇後已經不耐煩,衝著門外的侍衛大喝一聲,“來人!把她手中的東西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