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見到這副模樣的秦霽寒，心中也是一顫，拖著腳步，一步一步的停，最後才走到床邊。
“小姐，救救教主吧！”孤木淚如雨下，就差和淩芷一樣跪下來給她磕頭。
救他？
這和求著她去死有何分別？
若是在她前幾日見到秦霽寒這般模樣，又見了孤木孤河這般的傷心，或許她果真會選擇以自己的性命救秦霽寒。
畢竟秦霽寒對她的確有情，而她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但是到了如今，秦霽寒野心勃勃，哪怕真的對她有情，也曾過想殺了她，她不會救一個妄圖害死自己的男人。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為何要冒險？”江暮雪看著躺在床上的秦霽寒，又看了眼身後的雙碟，似乎在質問雙碟，也在問秦霽寒。
雙碟沒有回話，她本就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而猶豫過，但是淩芷就算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導致秦霽寒丟了性命，她卻仍然堅持。
對於淩芷來說，或許比起秦霽寒的死，她更不想看到的就是秦霽寒對她冷眼相待。
淩芷總是偏執的認為，秦霽寒對江暮雪的情意不過隻是因為他心口的蠱子，但是雙碟忘了告訴她，噬心蠱不會控製一個人的意識。
秦霽寒對江暮雪的情意，就算沒有噬心蠱，也不會有絲毫多的改變。
“眼下已經到了如今這種情形。”雙碟冷漠的看了江暮雪一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救還是不救？”
“不救。”江暮雪毫不猶豫，恢複一臉的決然，從床沿邊後退一步。
“小姐！”孤木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失望，哪怕是裝裝樣子要救教主都不行嗎？
孤木本就沒有指望江暮雪救教主，雖然她真的很想教主醒過來，雖然如此......
但是她見過兩年前失去江暮雪的教主，幾乎成了魔，幾乎喪失了所有活下去的理由。
就算江暮雪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救秦霽寒，但是等教主醒來後，卻發現江暮雪已經死了，那救了他也是白救。
教主遲早會放棄自己的性命。
“既然蠱子爬出來會死，那就再放進去會如何？”江暮雪的臉色像是在說笑，但是她的眼裏卻很認真。
雙碟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仍然會死。”
蠱子已經對秦霽寒這具肉體產生了抗拒，若是強行重新放進心髒，會導致蠱子蝕心，直至把秦霽寒的整顆心髒吃下。
“把他的心口縫上。”江暮雪眼色沉沉的看著秦霽寒，眼中有一絲不忍，“隻能等。”
秦霽寒不是魔教教主嗎？
他不是魔嗎？
怎會這麼容易就死。
“等什麼？等死嗎？”淩芷一身狼狽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把抓住江暮雪的衣袍，奔潰的嘶聲叫喊著。
“江暮雪你好狠的心啊！你竟忍心眼睜睜的看他死在眼前！若是能救他的人是我，我定然不會像你這般無情！”
“定然不會像我這般無情？”江暮雪扯開嘴角嘲諷的笑，眼神沉如深海，“是誰非要找一個巫女要取他的蠱子？是誰讓他置身於這境地？又是誰非不讓我阻止這一切發生？”
“如今出了事便怪我無情？不救他便是我無情無義，救了他卻丟了自己的性命，要了情誼又有何用？難道我活下來有何義務非得救他不可嗎？再說，兩年前我墜下懸崖，可是他救了我？他未曾救過我，又憑什麼讓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