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夏末,這深山老林中難免還是有許多蛇,再加上這間房從未有人住過,若是出現幾條蛇也不值得奇怪。
江暮雪怔了怔,平常見慣了周白落一身白衣飄飄,一臉從容自得的模樣,今日再看他抱著被褥的樣子,還真的有些......別扭。
“一條蛇,我還是能解決,不必麻煩你。”江暮雪收了收心,走到床沿自顧自的開始鋪床。
周白落麵不改色的看她一眼,“我是怕你睡得太死,被蛇咬傷。若是被咬再喚我,若是沒有,請自行解決。”
江暮雪鋪床的手頓了頓,她今日雖說勞累,又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怎麼說也不會睡死到被蛇咬傷。
周白落這話分明是看不起她。
江暮雪打算出聲反駁周白落,結果轉頭一看,周白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房門口。
不過仔細想來,周白落方才那一番話,也算是在擔心她。
沒想到周白落的性子並不像是他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高高在上的冷漠,反而出人意料的、“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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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雪在深山老林的這座府邸中過的一整夜都沒有遇到什麼蛇或猛獸,不知是她走運,還是她睡得太死,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見,一覺睡到了大早上。
能睡得這麼死,也是和她昨夜喝了一壇酒有著極大的關係。
等江暮雪穿戴好衣裳,就打算出門找周白落要一條毛巾和臉盆洗漱,結果一出房門,就見對麵不遠處的廚房正冒著煙。
這周白落不會是在下廚吧?
江暮雪快步走進對麵的廚房,還果真看到周白落在熬粥,那模樣,那動作,熟練得就像做過許多次一般。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下廚這麼熟練的周白落,還是覺得十分的......別扭。
周白落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實在和下廚這種事相差太遠。
“你平常就自己下廚啊?”江暮雪湊近周白落,站在他背後墊著腳偷看他鍋裏的粥。
周白落回頭看了她一眼,吐出幾個字,“懶得做。”
對嘛,這才符合周白落的人設。
但是他明明說懶得做,卻又如此熟練,會不會有點矛盾?
“你這粥果真能吃?”江暮雪瞬間開始懷疑起周白落的手藝。
周白落微微皺起眉,一本正經的回道,“我雖不愛下廚,但亦瀟是根本不會下廚。我自然是學了些手藝,你若是擔心,便餓著肚子回宮吃你的山珍海味。”
江暮雪怔了怔,沒想到他隻是隨口一問,周白落的反應會這般大,還說了這麼一大串話。
看來周白落不喜別人看輕他。
怕被人看輕的人,本質上都有些自卑。難怪在麵對江亦瀟的時候,竟會這般不自信。
江暮雪正尋思著要跟怎麼跟他道歉的時候,周白落已經打算把粥裝出鍋了。
周白落一邊盛粥,一邊對江暮雪說道,“水已經打好放在你房門的右側,臉帕就在水盆一邊。”
江暮雪再次愣了愣,微微點了點頭,方才出門的時候還真的沒注意到房門口放著水盆。
“方才我說的話,隻是開玩笑隨口一說,周兄還千萬別放在心上。”
周白落臉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道,“叫我白落便可。”
昨天喚他“周公子”,今日又喚他“周兄”,怎麼聽都讓他不習慣,雖說他比江暮雪大了幾歲,但由於亦瀟,他們也算有些交情,叫的隨意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