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施縣城的某一處住宅,一場對話正在進行著。
“康老大,你們做的什麼事情,你們以為能夠翻天啊,以為靠著幾個錢,無所不能啊,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看看怎麼辦吧。”
“大哥,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袁自立這麼厲害啊,當初就是想著承包開發區的工程,其他的事情,都是那些村裏的人自己想出來的。”
“不要說這些廢話,想想下一步怎麼辦。”
“大哥,他袁自立是刀槍不入嗎,我不相信錢擺不平他。”
“能啊,好辦法啊,你去送錢啊,提著100萬、1000萬,你是腦殼進水了,袁自立現在會要你的錢嗎,錢能夠買到縣長官位嗎,老板當初怎麼看上你們這群沒有腦子的廢物。”
“老大,我是信口胡說的,我的能耐,您是知道的,就是說說而已,老大,您說吧,您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事到如今,有三件事情,你馬上去做,一是盡量銷毀和火龍村、向陽村、馬箭村有關聯的不利材料,特別是涉及到財務方麵的,二是盡量堵住劉大柱的嘴,不要讓這小子亂說,萬一他咬到你們了,打死不認賬,三是考慮好應對詢問的說辭,凡是不利的,寧肯不開口,也不要亂說,特別不要牽涉到其他人,我估計,火龍村、向陽村、馬箭村幾個人是會出問題的,不過,他們與你的聯係不是很多,應該問題不大,具體辦理他們案子的時候,我來想想辦法,這些話,你給劉老二也說說。”
“大哥,我馬上就辦,對了,大哥,我想去找幹爸和老板幫忙,您看可以嗎?”
“昏頭了你,現在去找幹什麼,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
“好,好,我聽您的,馬上去辦。”
劉維正在房間裏轉來轉去,顯得很是煩躁,他沒有想到,袁自立會突然對火龍村、向陽村、馬箭村的財務突然進行審計,而且做的滴水不漏,所有的財務賬目,都被收走了,從目前情況看,三個村的書記主任肯定是完了,他不關心村裏幾個人的結果,他考慮的是如何能夠對付袁自立,從目前情況看,要想通過三個村來想辦法,基本是沒有可能了,袁自立已經搞活了宣施煙廠,在縣裏立足了,目前,袁自立和楊斌的關係親密,這顯然是很不利的,他在宣施縣經營多年,眼看著袁自立一步步開始掌握縣裏的經濟命脈,這種趨勢發展下去,那麼,他就隻有拱手讓出多年經營的地盤了。想到這裏,劉維正耐不住了,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聽著,目前不要製造任何表麵上的麻煩了,這件事情,縣裏研究通過了,不要做無謂的對抗,明的不行,想想暗地裏的辦法,該怎麼辦,你們自己去考慮。”
清晨的大霧包圍了宣施縣,盛夏季節,這樣的天氣很常見。一輛白色的豐田轎車慢慢開出縣城,車內共兩個人,都坐在前排。開車的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長得很精神,最惹人注目的是挺拔的鼻子和往外鼓的眼睛,鼻子使他顯得英氣勃勃,眼睛則給人以咄咄*人之感;他的發型是流行的板寸,看上去精力充沛,永遠有使不完的勁。他穿著一身名牌襯衣,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這糟糕的天氣一點也沒影響他的情緒,他看上去精神飽滿興致很高。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小他四五歲的女人,長得不算漂亮,但很有味道。
霧讓他們感到身在別處,在一個非現實的地方。他們看不到熟悉的宣施縣城,看到的隻是霧,前後他們看不到水泥路麵,看到的同樣隻是霧,霧就是一切。他們很喜歡這種錯覺。這種錯覺讓他們感到自由、安全和浪漫。車一停下來,他們就吻到了一起。很快,他們的身體燃燒起來,他們從前排轉到後排,很快就做起那種事來。他們各自施展著手段,在狹小的地方將那事做得登峰造極。女人說讓我就這樣死去吧,男人說我陪你。女人五官扭曲,變得越來越醜,也越來越痛苦;*中的醜讓人心動讓人愛憐讓人迷狂,*中的痛苦則讓人興奮讓人釋放讓人回歸,在此,醜與痛苦都具有了與字麵意思完全相反的含義。男人忽然感到一絲不安,這是人在歡樂的極致時必然會產生的一種感覺,因為誰都知道極致的歡樂總是稍縱即逝的;但男人不會讓這一絲不安影響他的情緒,他要擺脫它,於是他更緊地抱住女人。快感讓他們的肉體像氣球一樣上升、上升、上升,一直到進入天堂。甚至白色的豐田車也在大霧中漂浮起來,被霧托舉著,輕盈地上升,並在上升的過程中生出一對潔白的翅膀,動作優雅地拍打著一團團白霧,朝天堂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