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當日你賜與月心的秘旨。”病重中的天隆帝不曾想到,自己在閻王殿前轉一圈,居然康複了。
天隆帝接過秘旨,這是當日他親自所書。他願意放開自己的私心,成全喜歡的女子。
她愛極了薛德慶,為何要放棄。
他看不透月心的心。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夜晚的輕風,可說來也怪,盡管很低,很輕柔,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朕不會讓你死!”
皇帝主宰生死,可是對於病體沉屙,他卻無能為力。
“死並不可怕……死了得到解脫。”
莫名的恐懼襲來,他以為自己可以左右情感,可得到她病重消息的刹那,早已經亂了手腳,比薛元澤更著急,當即便攜了太醫來到鄭府。
不要她死,他不要她死。
這些日子以來,他強迫將自己的感情壓在心底。
太醫附在天隆帝的耳邊低語,她聽不清他們的話,身子如泰山般沉重,眼皮疲憊得不能抬開。
閨房外,薛元澤迎上太醫,仔細的詢問月心的病情。
“月心,月心……十一皇叔一月前在邊關迎娶北域國青鸞公主……”
薛元澤闖入閨房,高聲大喝。
“什……什麼?”
她抬著腦袋,凝望著門口處的薛元澤。
“十一皇叔月餘前迎娶北域國青鸞公主……”
她定定地看著薛元澤,腹中怒火奔騰,“啊——”淒厲地痛呼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一歪昏死過去。
鄭萬通夫婦進入閨房。
太醫看著昏死過去的月心,小心翼翼地替她診脈,神情漸漸舒緩:“啟稟皇上,鄭小姐已無大礙了!”
長久以來沉積的心事,堆積在她的心中,被薛元澤那麼一氣,毒血噴出,心事舒緩。
她啟開雙眸,映入眼簾是鄭夫人。
明眸掃視著房間,熟悉的萱香,飛舞的紗幔,考究的擺設。
“這是……”
“香兒,你病了。皇後開恩,特允你進宮調養。再過一月,薛德慶班師抵京,你們就可以完婚了。”
女兒的心事,她何償不知。
自從薛德慶離開後,她一直任勞任怨地打理著薛德慶府事務,照料著幼小的薛源。
不,她不要嫁給薛德慶。她不要被別人利用,更不要成為別人的棋子。
她們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喜色,隨之而來卻是淡淡的憂傷。
“娘,我不要嫁給薛德慶!”
聽錯了嗎?女兒說不要嫁給他。
尤清楚地記得,很久以前,她麵對著滿朝道賀官員,信誓旦旦地說,非薛德慶不嫁。
“為什麼?”
她在世人的眼裏已經是離經叛道,不可理喻,母親不能理解。
“總之,我就是不能嫁給他。”
“不可以。你已經對皇室不敬一次,絕不可有第二次。何況今昔,太子殿下都已經決定要成全你。你怎麼可以不嫁了呢?”
淚傾泄而出,那些事如何告訴母親。母親秦縭是個傳統的女人,就算知道了,也隻會勸她接納現狀。
她到底該何去何從,以往對情感的執著,如今看來多像是一場鬧劇。
雁再一次將她設計,甚至為他們製造了偶然而相遇,甚至將他們設計成相愛的情侶。
如果愛情都可以是遊戲,是計謀,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她相信。
她不再說不嫁的話題,隻是靜靜地站在萱苑。
雁可以設計她,而自己呢?
既然不能說不嫁,那麼就得有人來阻止她嫁。
母親說:太子薛元澤已經決意放棄自己,選擇了成全。
還有誰可以改變,還有誰能夠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