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就是,老婆子這就去告訴二公子。”
“等等——”“萬婆婆,麻煩告訴二公子一聲,往後月心還是不要見任何人的好。這兩次的事實在太危險了……”
如果她不是名揚天下的秦月心,如果她沒有絕代的風華,如果她不是才藝雙絕……或許,就不會有人要求見她。
“瑞兒,吩咐廚房給姑娘備一份壓驚湯。”
戲台上她千嬌百媚,戲台下清麗脫俗。真可謂女人中的女人,不想招惹別人,偏生擁有妖精般的容貌,天仙般的氣質。是芬芳的鮮花就難免不引來蝶戀蜂狂。
暮色降臨,已經喝了兩次壓驚湯,可她的心還是無法恢複到最初的平靜之中。
指下的琴音已亂,飛舞纖指不安,詳和平靜的《幽蘭》被她彈得亂七八糟,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秦姑娘!”
鐵爾敦站在一側,今兒的事已經聽珠兒她們講了,又有萬婆婆來相托。
“鐵二哥,你來得正好。我……”
“右武王雖然風流成性,但絕不下流。待他明白姑娘乃是自重自愛之人,必不會再來戲弄相擾?”
“但願如此……”或許是鐵爾敦欲安慰她,可她還是擔心,天下之大,莫非就沒有一塊容身之地。
“我還會騙你不成?既然你不想再見任何人,這些天我就暫不安排姑娘的赴約之事。”
如果真是這樣,她懸著的心倒也可以放下。
靈眸閃動,柔弱無助,茫茫然看著鐵爾敦:“月心在北域國無依無靠,如今可以相信與依賴的人就隻有鐵二哥了。”
楚楚憐人的模樣,溫婉如水的聲音,不管先前的話是安慰還是定心,他已經決定了,無論怎樣他都會守護著她。
“外麵風大,明兒一早還要去百鶯院授藝,姑娘還是回屋歇息。”
“鐵二哥,往後不要姑娘姑娘的叫,喚我月心吧。”
在陌生的北域國,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孤寂,雖然這份強烈襲來的孤寂將她對薛德慶的情,對薛元澤的愧衝淡了許多,可她卻承受著心靈上巨大的不安。她看不清未來的路,曾經最簡單的願望在此刻變得模糊起來。
鐵爾敦倒也說一不二,接下來的十餘天裏,再也沒有給月心安排任何的約會。
三日一次的登台獻藝未改,她開始親自傳授梨園女弟子。
她的戲票還是高昂,而她逾加的深居簡出,隻想平靜的唱戲,平靜的傳授技藝。別無所求,隻想在這份平靜的繼續她的生活。
每每午夜夢回,曾經的過往就如同一場夢,好的、壞的,酸的、甜的都會湧上心頭,清晰了模糊,模糊後清晰,一次次的輪回,一次次的縈繞。
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充實,她開始在深夜裏習舞練劍,暗器劍法兩不落下,曾經被她疏忽的東西,成為她可以自衛的伎倆。
換妝間裏,她換上素潔的衣衫,梳了平日裏自己喜歡的發式。
“姑娘,今兒是去百鶯院還是回追雲閣。”
她不老,可為了安全她已經自己的心封鎖,將自己的身子鎖在了百鶯院、追雲閣。
北國的春天來得很晚,南梁已經是初春的時節,可這裏還是冰雪皚皚。站在換妝間的樓上,她翹望著遠處景致。
“瑞兒,告訴萬婆婆替我準備馬車,我想去郊外走走。”
“姑娘……”
不出門倒罷,一出門竟然是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