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4)(1 / 1)

["當天晚上,薛德慶便令人收走了帳篷,她被安置在馬車之中,隨著數千人的軍隊離了京城附近,沿著彎彎曲曲的蜿蜒山道,一行人棄了馬車,通過小徑進入山野,他們要去南邊。

林間山野,士兵吃食野菜、山果,捕獵野兔衝饑。

潺潺的山溪水,飄舞的落葉,還有大片如火的楓樹。

中午太陽大的時候,薛德慶便令眾人在林間歇息。

月心站在山間,沉默無語,忘記了自己被人劫持。

她還是像多年前那樣寵辱不驚,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

好些天沒有沐浴,她實在受不了,懷抱著換洗的衣衫,尋著水流的聲音。

吳槐看著她的身影,進入薛德慶的帳篷:“王爺……那個女人跑了!”

跑了?

尋著吳槐手指的方向,有個小黑影在動。

站在溪水邊,她張望四周,確定無人,解開羅衫。

薛德慶癡癡地凝望著她曼妙的身子,十幾年了,他足足有十幾年沒有碰過女人,甚至都要忘了她們的樣子。

“王爺,這個女人……”

“滾——”

話未說完,就被薛德慶斥走。

吳槐離開時,踩響了腳下的枯枝。

“誰?”她驚慌地拉過溪水上漂過的外衫,在這個盡是男人的軍營裏,她必須要防著,人高的荒草叢中,緩緩站起一個人影:“德慶……”

他欲轉身離去,卻被一隻柔軟的纖手抓住。

這些天,他對自己的好,對她的關心與照顧,她全都看在眼裏。

他是溫文爾雅的榮疆王,他是癡情一片的薛德慶,從來就不曾改變過,昨天中午在林間休息時,她看見他蹲在地上畫著什麼,後來在他離開的時候,她悄悄地走了過去,地上竟然是他的畫像。他已經習慣在無聊的時候繪她的樣子,就像他要吃飯穿衣,是他的習慣,今生都無法改掉的習慣。

她柔軟的唇叩在他的嘴上,用她最熾烈的柔情融化著他的心。

“不……我不能這麼對你!”

在關鍵的時刻,他拒絕她的熱情。

“德慶……”

他將她留在溪邊,頭也不回地離去。

夜風很冷,這是唯一一個不被女色所動的男人,盡管他擁有俊美的外貌。

他明明很愛自己,為什麼不願意?

是尊重?還是對她的失望?

返回溪水,換上幹淨的羅衫。

將衣衫晾在通風的地方,在天亮之前她必須過來收走,這是她唯一一套換洗的衣衫。

她的帳篷門前,德慶正翹望著月色:十幾年前,在疆州與月心相伴的日子,他學會了看星望月,以至於改變了他後來的生活習慣。

步子已經很低,還是驚了他的沉思:“你明天就回去。我會給你一匹馬,再替你備些幹糧……”

“德慶……”

“你走吧!”他的聲音很低,流露太多的不舍,可他明白:自己這一生都要踏上複國的路,無法將她留在身邊,他隨時都會丟命。而他們還要走很久,如果順利也要月餘才能抵達南方,而她受不了這種苦,關鍵是他不願意看她吃苦。更不願意看身邊的將士用賊溜溜的眼睛凝視著她。跟他在一起,她實在太危險了。

次日黎明,德慶帶數千名將士離開了山林。離開時,她還在自己的小帳篷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