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怕了,我在明處,他在暗處,我怎麼能玩得過他?無奈之下,我隻好選擇與鑫源煤礦設備公司合作。”
聽到這裏,張誌遠有些坐不住了,指著陶安國道:“你的意思是這裏麵還有市人大李主任從中參與?你敢保證嗎?”
“這個我可以保證,我平時主要和馬林輝接觸,與李主任和他妻子張曉娥接觸過幾次。鑫源公司其實就是李主任的斂財工具,他不僅僅是和曙陽煤礦做生意,和其他煤礦都在做生意。”
張誌遠驚愕了。他沒有想到,這裏麵還隱藏著這麼一個不可告人的勾當,簡直是膽大妄為,喪心病狂。他保持冷靜的心態道:“你借著往下說。”
陶安國繼續道:“你剛才說那些煤礦設備是子午須有的,這個也不完全是,不過鑫源公司采用了另一種手段掩人耳目。你就好比說1996年的液壓自移無軌設備,這個我確實采購了,也安裝了。可按照煤礦原先的設計,這套設備根本無法使用。如果要使用,除非變更設計,但這樣下來的成本要增加一倍甚至更多。當然,鑫源公司也不希望我變更,出了個注意,說把設備收回,賠償點折損費就行了。當初購買花了1200萬元,他已經賺了一大筆錢了,可居然讓我賠償他500萬元。我沒有辦法,隻好認命。這樣一來二去,我什麼東西都沒見著,就白白損失了五六百萬元。您說,天下那有這樣的好事。”
“在此後的幾次采購設備中,馬林輝采取同樣的手段,包括你們上次查出來的進口采煤設備也同樣如此,前前後後共從曙陽煤礦拿走了2000多萬元。事後,他也給我分了點,我收下了,但我把這筆錢存到一個賬戶上,從來沒有動過一分錢,就等得將來有一天要查到我,我好洗脫我的罪名。如果你們不相信,現在就可以查,每一筆錢我都清清楚楚記得了。”
“所以,張縣長您剛才說我在洗錢,我不可否認,也不會辯解。我知道我這是在犯罪,是他們的幫凶,可我是不僅是礦長,也是孩子的父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兒子喪命啊。所以,我在這條路上越滑越遠。”陶安國突然轉向陸一偉,道:“陸主任,你還記得你們上次查采購科時,你宿舍裏的煙盒嗎?”
陸一偉點點頭道:“記得啊,難道是……”
“對,就是我悄悄塞進去的。我當時為了掩飾我自己,特意用便宜的煙盒,用左手寫得揭露馬林虎的情況。”陶安國道。
“啊?”陸一偉更加驚訝了。
陶安國繼續道:“張縣長,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我索性全部都說出來。馬林輝這些年通過鑫源公司這個空殼公司大肆斂財。據我了解,掙得錢大部分都交給了李虎剛的妻子張曉娥。”
“我再給你們爆一個驚天秘密。其實李虎剛家裏除了他還是中國國籍外,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兒都是加拿大國籍。李虎剛給他女兒在加拿大購買了豪宅,還出資給她開了家公司。當然,這家公司也是空殼公司,李虎剛斂的財,大部分通過鑫源公司做國際貿易劃到他女兒公司的名下。”
“啊?”張誌遠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站起來黑著臉道:“陶安國,你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陶安國作起誓狀,道:“張縣長,我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出門被車撞死。”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沒想到從曙陽煤礦改製居然牽扯出這麼重大的案情。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估計是驚動全省的大案啊。不過對張誌遠來說,這也是個好消息,正發愁抓不住馬林輝的把柄了,這下好了,這個馬林輝絕對沒得跑。可現在的問題是,敢不敢揭開鍋呢?如果揭開鍋,還牽扯到其他人,該如何收手?或者說你抓不到對方的任何把柄,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就把禍水引到自己身上了。還有一個問題,這件事到底該由誰去捅馬蜂窩呢?事關重大,張誌遠決定去見一見市委副書記郭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