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國的不理智不禮貌,張誌遠並沒有見怪,陰沉著臉問道:“蔡建國,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不就是張誌遠嗎?你以為坐上這個縣長的位置是自己爭取來的?還不是靠著巴結人換來的?”蔡建國越說越離譜,完全喪失了理智。
張誌遠依然強忍著,問道:“那你說說我是巴結的誰?”
“哼哼!不就是市委副書記郭金柱嘛,這誰不知道,還是你自以為別人不知道,揣著明白裝糊塗?”蔡建國冷嘲熱諷道。
“啪!”張誌遠上前就甩給蔡建國一巴掌,用血紅的眼睛瞪著蔡建國道:“你再說一遍。”
“好哇!你還打人。我蔡建國伺候了好幾任領導了,也沒人敢說我一點的不是,你真覺得你在南陽有地位嗎?”蔡建國捂著臉繼續挖苦道。
張誌遠抓住蔡建國的領口丟到沙發上,道:“蔡建國,你別不識抬舉。我原本還打算讓你體麵離開,現在看來旅遊局也不適合你,去峂峪鄉吧,那裏還缺個常務副鎮長。”
“你怎麼不把我直接擼成科員?或者幹脆開除了我?你有這個本事嗎?”蔡建國繼續道。
這時,副縣長白玉新聞訊而來。見蔡建國在此撒野,火氣蹭地就上來了,上前就要打,被緊跟其後的陸一偉攔了下來。
“哈哈……”蔡建國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指著白玉新和陸一偉道:“你們兩個不也是做了一輩子的狗嗎,而且是被主子拋棄了的狗!”
蔡建國的話刺激了白玉新,實在忍無可忍,對張誌遠道:“張縣長,對於這種不識抬舉的人直接清除出公務員隊伍,如果你下不了決心,這個黑鍋我來背。”
張誌遠頭腦清醒,對陸一偉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出去,我和蔡建國有話要說。”陸一偉識時務,愣是把火爆脾氣白玉新拉了出去。
白玉新走後,張誌遠挪到沙發上,盯著蔡建國道:“蔡建國,本來我對你還有些好感,想讓你體體麵麵離開政府辦,而今天看來我的決定是對的,你走吧!”
蔡建國似乎清醒了一些,突然抱住張誌遠的腿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張縣長,你就真的如此絕情嗎?求求你,原諒我的不理智,我還想跟著您幹。”
張誌遠閉上眼睛咬了下嘴唇,用手推開了蔡建國。
“為什麼?為什麼?我需要個理由!”蔡建國猛然站起來質問張誌遠。
張誌遠本不想多說什麼,看來有必要和他談一談,道:“我問你,去年我到東州市,你為什麼跟蹤我?”
“……”蔡建國一下子懵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誌遠繼續道:“我再問你,去年抓捕趙誌剛時誰走漏了消息?還有今年打擊私挖濫采時,又是誰提前放出風聲?為什麼我這邊剛做出決定,縣委那邊就知道了?還有很多事,我就不一一列舉了。我隻想問你,作為政府辦主任,我有意讓你參與事關政府機密的會議,是出於對你的信任。而你呢?作為一個領導幹部,就是如此貫徹執行的嗎?你能走到今天,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你的職責。我不否認你的成績,但對於你的種種所為,是堅決不能容忍的!”
蔡建國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沒有了剛進門時的激進,像一隻落水的雞一般灰頭土臉。張誌遠又道:“出於公心,我對你剛才的行為不會追究,希望你到了新的崗位上做出點成績。等到換屆選舉事,如果我還在南陽縣,我會給你個名分的。”
蔡建國沒有再任何爭辯,而是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木訥地走出張誌遠辦公室。
對於蔡建國的慘敗,人雲亦雲。一種說法是,張誌遠這是在一步步清除劉克成的殘餘,跟著時任縣長楚雲池遭殃的部下逐漸浮出水麵,一個個委以重任。去“劉”行動不過是剛剛開始。另一種說法是,蔡建國掌握了張誌遠大量秘密,不適宜留在身邊,保護性地挪到旅遊局進行過渡,隨後再重新起用。不管是哪一種說法,卻折射了出一個明顯的信號:張誌遠在南陽逐漸有了發言權,執政地位持續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