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偉將夏瑾和送回學校後,戀戀不舍地道:“瑾和,我的回南陽了,還有很多工作要去做,以後要是工作不忙的話,我爭取每天晚上過來陪你。”
夏瑾和隔著車窗撫摸著陸一偉的臉頰,臉上寫滿難以割舍的情感。每次分別,都有不同的心情。她強顏歡笑道:“你去吧,工作要緊,要是晚了就不要過來了,天黑我怕你開車不安全,心裏裝著我就成。”
陸一偉微笑道:“這下是不是該請姚娜吃飯了?”
“嗬嗬。”夏瑾和笑著道:“行,我們改天一定要好好請她兩口子吃一頓大餐。”
“對了。”陸一偉道:“我一朋友在江東市新開了一家西餐廳,過兩天開業,還邀請我們去捧場,要不一起去?”
“好啊,你定時間吧。”夏瑾和道:“馬上要開學了,過了這些天我也有的忙了。”
陸一偉又想起了楚楚,道:“待會你要不忙的話,再去一趟張縣長家,看看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盡管有太多的不舍,車子還是發動了。陸一偉透過倒車鏡望著踮腳不停揮手的夏瑾和,漸行漸遠,直到拐彎處消失在天際,他迷亂的眼神才回到正前方,打開收音機,將音量調到最高,身體跟著音樂節奏扭動起來,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回到南陽縣,陸一偉徑直回了家,他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與家人分享。
母親劉翠蘭在忙活著擺弄院裏的葡萄藤,看到兒子回來,臉色驟變,不開心地道:“一偉,你一天到晚在忙什麼?工作再忙也得回家呀,你說說你,今年回了家幾次,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這是什麼?”
就在母親嘮叨的時候,陸一偉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掏出結婚證,頑皮地在母親麵前晃來晃去,嘻嘻哈哈道:“就不告訴你。”
劉翠蘭和陸衛國屬包辦婚姻,見了一次麵就結婚,沒領過什麼結婚證,一輩子就這樣過來了,也沒見過結婚證長什麼樣子。看到兒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已經有所預感,停下手中的活,追問陸一偉:“啥東西?快讓媽看看!”
“就不給,就不給!”說完,像個孩子般天真地衝進了屋。
劉翠蘭家庭教育相對寬鬆,很少和子女擺出一副家長的威嚴,相反經常打鬧成一片,一家人顯得和和睦睦,其樂融融。同樣是子女,作為父母的肯定是一視同仁,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稱,總會將愛和關懷偏向某一個子女。好比陸一偉家,劉翠蘭相對而言更喜歡陸一偉,而父親陸衛國喜歡女兒陸玲多一點。
對於陸一偉的經曆,劉翠蘭長長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抹眼淚,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母愛是無私的,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多大年紀,永遠是操不完的心,滿滿的都是牽掛。
“一偉,快讓媽看看,到底是什麼?”劉翠蘭緊追其後,追進了屋裏。
陸一偉將結婚證鄭重其事地交到母親手裏,道:“媽,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和瑾和領結婚證了,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我們倆就正式成為夫妻了!”
“什麼?真的?”劉翠蘭一個趔趄,激動得渾身顫抖。趕忙坐到沙發上眯著眼睛仔細看著結婚證。
“快給媽拿老花鏡來。”劉翠蘭眼睛花了,看了半天愣是沒看清一個字。
戴上眼鏡,劉翠蘭這才看清了陸一偉和夏瑾和的結婚照,越看心情越激動,到最後捂著嘴巴痛哭起來,嘴裏不停地道:“好,好,我兒結婚了,好……”
“媽!你這是幹嘛?好好的哭什麼啊。”陸一偉從茶幾上扯出一張麵巾紙塞到母親手裏道。
“媽,這是高興!”然後有些不信任地問道:“這就算結婚了?”
“那還要咋地!”
劉翠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起身挪到窗台借著太陽光,如同考古一般,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已是老淚縱橫。
“快走,兒子!”劉翠蘭突然迫不及待地道:“你開車把我送回老家去,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爸。”
自從入伏以後,陸老爺子就搬回了老家居住。在城裏,他一切都顯得不自由。以前還下地幹幹活,到了城裏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生活過得實在憋屈。於是,他借口回家種地就回老家了。
見母親如此焦急,陸一偉隨即將楚楚的事說了出來。
劉翠蘭聽完,眼神裏流露出同情狀,不假思索地道:“太可憐了,那你把孩子帶過來吧,正好我也回去給你爸做幾天飯,馬上就要收秋了,我怕他吃不好,反正你也不回家,我一個人待著也沒意思。不過,人家是城裏的姑娘,我就怕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