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總是給人一種肅殺之美。湛藍的天讓人神清氣爽,清澈的湖讓人心曠神怡。落葉在晨露後伴隨著微風瑟瑟落下,再席卷而遠飛,飛往下一步不是終點的終點。漫山的山丹丹花,盡管耀眼的映山紅奪去了它的光彩,而它沒有絲毫怨言,默默地倚在山腰觀望、等待,觀望生如夏花般絢爛的瞬間,等待死於秋葉般靜美。浮泛於雲端,彩虹的顏色把色彩借給了雨霧,終究在飛鳥的鼓怡之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隻有碧雲天,秋草黃……
北州市領導班子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基層官員驚慌失措,不知所以,太突然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走上層路線的人也試圖打聽,得到結果很意外,不知道!實在反常。要在以前,人事調動調整,至少在一個星期前,甚至更早就有眉目了。而這次的調動,從決定到調離用了不到半天,而且是省委組織部長親自到場宣讀決定,如此高規格的待遇足以顯示上麵的重視程度。
市裏局勢不穩定,底下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都一聲不吭地堅守陣地,生怕自家後院起火,引火燒身。張誌遠同樣如此,原先的計劃全部取消,待在南陽縣等待著下一步動作。
陸一偉本想陪著張誌遠留在南陽,沒想到張誌遠主動趕他走,道:“現在的局勢很不明朗,你又剛剛提拔,在公示期間你先出去躲躲,順便散散心。”
陸一偉已經答應了牛福勇他們,巴不得離開呢。在一番表演後,與牛福勇、李海東和周三毛彙合,當天晚上就離開南陽,直奔內蒙大草原。
這次自駕遊,是牛福勇一手策劃的。甭看牛福勇是匹夫之勇,卻粗中有細,心思比較細膩,能鑽進別人的心裏。以前,一直聽陸一偉念叨,大草原有他暗戀四年的戀人,為了實現他的願望,牛福勇不知撮合了多少次,可每次都因為各種事情遺憾取消。另外,牛福勇又聽說陸一偉感情出現了問題,說什麼都要拉他出去散散心。能夠如此關心的朋友,稱得上兄弟!
在別人眼裏,牛福勇是個混球、無賴、混混、流氓,而在陸一偉眼裏,牛福勇仗義、耿直、講義氣,敢擔當,這也是他們成為兄弟的理由吧。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陸一偉能與這樣的人做朋友,就好比坐在前排的優等生和坐在後排的差生做朋友一般,簡直不可思議。然而,陸一偉才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依然我行我素,和牛福勇稱兄道弟,不亦樂乎。
牛福勇也喜歡陸一偉這樣豪爽的人,不拘小節,最關鍵的是看得起他。別人接觸他,是看上了他的錢,而陸一偉每逢過節還給他全家買這買那,著實讓他感動。最令他最難以忘卻的,是上次被捕後陸一偉做出的一係列事情,自掏腰包找人撈出來,母親去世前前後後操持忙活,就是自家親戚都做不到。人心是肉長的,再頑劣的人都會惦記別人的好,不過是不會表達而已。
李海東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狂飆,車上開著空調,異常暖和。陸一偉、牛福勇和周三毛三人擼起袖子,蜷縮在後排座上,叼著煙卷喝著啤酒,借著微弱的閱讀燈玩著炸金花。
也不知咋回事,陸一偉的手氣特別好,隻要輪到他坐莊,基本上想要啥牌就來啥牌。牛福勇拿著一把同花老A,陸一偉手裏則是同花順,兩人誰都不開,最後周三毛中止了二人“掐架”,在現金多達好幾萬元的時候,終於見牌了,牛福勇輸,樂得陸一偉抱著錢往懷裏揣。當然,不過是圖開心,絕不會因為錢傷了和氣。聽到他們玩得如此開心,李海東渾身癢癢,不時地扭頭看一下。
晚上8點多,幾人雖灌了一肚子啤酒,都消耗得所剩無幾了。隨便找了個高速出口,躥了下去。
“我們不走了,今晚就住這兒!”牛福勇心裏甭提有多高興,聚在一起出來玩一趟著實不容易。
“好嘞!”李海東加快的速度,往黃河岸邊的小縣城進發。
也不知天氣轉涼,還是縣城內人煙稀少,街上空蕩蕩的,沒一點人氣。李海東隨便找了家酒店停了下來,急不可耐地衝進了酒店大廳。進門就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問道:“有小姐按摩沒?”
服務員年紀不大,臉上還帶著青澀,看到如狼似虎、五大三粗的男子嚇得渾身發抖,諾諾地道:“我們這裏是正經店!”
“那你的意思我們不正經咯!”牛福勇挺著大肚子,流裏流氣地道。外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不,不,是……”服務員結結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