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陸一偉哼笑一聲,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室上,點燃一支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麵對情感的失敗,陸一偉有心無力。有時候常常想,保持這樣的狀態就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多好!看每每看到別人成雙成對地走在大街上,心裏無比酸楚。什麼是婚姻?到了這個年齡才能讀懂這兩個字的含義。
又過了十多分鍾,張誌遠低著頭走了出來,身後還有一女子尾隨相送。陸一偉坐起來立馬聚精會神觀察,隻見那中年婦女著裝普通,長相也一般,倒是身材不錯,也就和張誌遠年紀相仿,眼神迷離,隱藏著幾分不舍和難捱。而張誌遠麵色凝重,一邊講話一邊四周觀察,生怕別人發現他似的,也讓人對兩者的關係多了分揣測。
兩分多鍾的道別時間,張誌遠猛然扭頭離去,而中年婦女揮手道別,眼眶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卻無力邁步追趕已經遠去的張誌遠。
張誌遠一猛子紮進車裏,將一袋子錢原封不動地塞到陸一偉手裏,然後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的女人,麵部微微抽動,眼睛一張一弛,似乎要望穿秋水,直叫人肝腸寸斷。這分明就是愛!
“走吧!”在持續相望一段時間後,張誌遠緩慢閉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聲音顫抖地道。
陸一偉雖然不了解他們是什麼關係,也能猜個大概,指著錢袋子道:“張書記,這錢?”
張誌遠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車子駛出了縫紉機廠,陸一偉不忍心打擾張誌遠,卻又不能不問:“張書記,我們現在去哪?”
張誌遠睜開了眼睛,眨巴了幾下,分明能看到眼球上紅絲被濕潤的沾濕,卻硬是咬著牙堅持著,問道:“這兩天你有事沒?”
陸一偉搖頭道:“沒事。”
“那行!”張誌遠道:“要是沒事的話就陪我跑兩天吧。日程比較緊,今天晚上約了省發改委的徐副主任吃飯,明天一早還得飛京城,明晚我們大學同學聚會,後天再去青島看望譚老。”
聽完如此密集的活動行程,陸一偉還好提前有所準備。點頭沒作聲,隻顧往前開。
快要駛出東州市時,張誌遠又不忍回頭觀望,眼眶瞬間紅潤,幾欲開口,都咬著嘴唇沉默了。陸一偉看著張誌遠的難受的樣子,隻能幹著急,總不能直白地詢問吧。從扶手箱扯出麵巾紙,塞到他手裏。
張誌遠接過紙,身子抖顫了下,忖度片刻,拿起紙背過陸一偉擦了起來。
“一偉,以後你有時間多過來替我看看她,孤兒寡母的,挺可憐的。”張誌遠突然道。
陸一偉知道張誌遠如此托付是絕對的信任,也不問什麼關係,點頭道:“老板,那這錢要不要給她送回去?”
陸一偉也不知為什麼,竟然脫口而出喊張誌遠老板,可能是在內蒙接觸煤老板的緣故吧。而張誌遠似乎也沒覺得不適應,道:“這次就不用了,下回吧。”
路過一處正在建設的樓盤,張誌遠目不轉睛地張望,至於在想什麼,不得而知。
到了江東市,已經是中午了。由於是國慶假期,路上的車輛和行人比較多,在征求張誌遠的意見後,車子開到富麗苑大酒店,先行登記酒店住了下來。
中午,二人就在三樓的流水快餐隨便吃了點,折返回房間等待今晚的酒宴。請領導吃飯就是這樣,你得提前預約,提前等候,更何況是省領導,更得慎重對待了。萬一人家有什麼事臨時取消,一天就這麼幹耗了。幹耗也得耗,都是這樣一步步過來的。
陸一偉往床上一趟,就想起佟歡。他們第一次相遇,正是在這家酒店。很顯然,陸一偉的魂已經被佟歡給勾走了。有一種女人,如同毒品,隻要你嚐一次,就時常想起她的美味。哪怕若幹年後,回憶起美妙時刻,讓人沉浸在醉美的世界裏。
越想越讓人煎熬,陸一偉幹脆坐起來靠做俯臥撐轉移注意力。可努力了半天,發現這一方法根本不管用。無奈之下,他隻好下了樓,沿著東湖大道閑逛著。
不知不覺,陸一偉溜到了省歌舞團。門口廣告牌上寫著:下午三點,省歌舞團精彩彙報演出。海報上印著佟歡的巨幅照片,笑容可人,舞姿優美,似乎在望著自己微笑。他看了下表,演出馬上開始,毫不猶豫買了張票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