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一偉還沒有從中午酒精中緩過勁來,又咬著牙與公安局局長羅誌清赴宴去了。
這頓酒陸一偉必須得喝,畢竟關係到李海東的婚姻大事,他不能不重視。話說回來了,作為縣委書記身邊的心腹,給羅誌清打個電話就輕輕鬆鬆辦了,可他沒有狐假虎威,而是用朋友的方式去結交羅誌清。
羅誌清表麵斯文,內心可是一位狠角色。執行起來,絕不拖泥帶水,頗有侯永誌的風範。侯永誌一輩子在公安係統,培養了一批忠實的“徒弟”。隻要他一聲令下,北州都能翻了天。想想看,這權力大得驚人。怪不得從古到今隔幾年就要大換防,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和戰略性。
侯永誌的死,讓他的部下久久不能釋懷,都要想方設法為其報仇。當所有的矛盾激發點都對準市人大主任李虎剛時,人家卻調走了。想下手也得不著空,不過後來的事態發展,用不著他們動手,已經直接把他給切掉了。
晚上依然選擇郊外的農家飯店,這裏成了陸一偉的定點飯店。味道土色土香,關鍵老板為人不錯,有了陸一偉的引薦,尤其是上次市委書記在此就餐後,退伍軍人楊建國的飯店一下子就火了,火得一塌糊塗。這半年多下來,掙了個盆滿缽滿。
逮著空,楊建國和陸一偉簡單聊了幾句。楊建國道:“陸主任,我把趙誌剛原先的西豐娛樂城通過合法渠道給盤下來了。”
陸一偉頗為驚訝,道:“不錯啊,你小子掙了大錢了,聽說那棟樓法院拍賣了,最後成交價為60多萬元,原來是你買走了啊,挺好,有什麼打算?”
楊建國不好意思地道:“我那有那麼多錢,四處和戰友借了些,然後貸了款,加上手頭的點餘錢也就夠了。我想把一二樓開成飯店,三四樓開旅店你覺得怎麼樣?”
對於這種事,陸一偉不好發表意見,道:“照目前形勢看,南陽縣沒有幾家像樣的飯店,你要是開飯店就大氣一些,有特色些,這樣生命力才長久些。至於開旅店,這事你拿主意吧。”
陸一偉側麵點題,楊建國是聰明之人一點就通,高興地道:“陸主任,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農家小院裏,包廂隻有羅誌清和陸一偉,兩人自然把話題引到馬林輝身上。羅誌清道:“馬林輝現在被關押在市看守所,近期古川縣檢察院已經以非法持有槍支罪提起公訴。期間,有大人物打過招呼,還有人拿錢要取保候審,都被市局李振堂局長給駁了回去。後來,打招呼的人突然就少了,非常奇怪。至於馬三蛋,查出多起涉黑涉暴案件,由古川縣檢察院直接批捕,調查正在進行中。”
這兩位的結局陸一偉早就猜到了,他最關心的是能耐大的秦二寶。
羅誌清蹙眉搖頭道:“一偉老弟,秦二寶甭說我,就連市局李局長都不知他的去向。上次是由省公安廳直接派人下來抓捕的,至於是哪支隊伍,因為什麼事這個可真不清楚。”
陸一偉很是好奇,秦二寶兩次被抓獲都能輕鬆逃脫,而這次為什麼直接被秘密逮捕?問道:“羅局,你說和馬林輝有關聯嗎?”
羅誌清習慣性摸著下巴,眼神如同盛夏的暴雨線,直接穿透別人的五髒六腑。長期辦案,已經養成了聯想性深思和邏輯性推理,如果清晰對方的每一步舉動,哪怕是留下指甲蓋大的線索,也能窺一斑而知全豹,找到蛛絲馬跡。他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像是。”
常人的思維是直線型,而經過邏輯思維訓練後的人常常習慣用逆向思維推理。羅誌清繼續道:“你想啊,如果和馬林輝有關,你們上次抓捕後就不可能讓他輕易逃脫。而這次直接從省城派兵秘密抓捕,如果我沒猜錯,可能是得罪了某一位大領導,至於是誰,這已經是天機了。”
“啊?”陸一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特意起身望了下門外,將門反鎖小聲道:“怎麼會這樣?”
羅誌清道:“你想啊,如果牽扯馬林輝,直接交給李振堂局長不就完了嘛,幹嘛直接從省裏派警力?誰又能調動省裏的警力,你想過嗎?”
陸一偉腦子轉不過彎來,搖頭道:“羅局,我就是抓破腦袋也猜不透。”
“猜不透就對了!”羅誌清神秘一笑,道:“有些事啊,你就算知道也隻能裝糊塗。但你要道破天機,很有可能就是大難臨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