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我去!”周妻鐵了心,站起來走到酒櫃翻箱倒櫃,取出積攢下來的好煙好酒,準備送給陸一偉。
“喂喂喂!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別動!”周建勝心疼地道。
周妻不管不顧,一邊往袋子裏裝一邊道:“你要是當上副縣長,還差沒人給你送禮?瞧你沒出息的樣!”
周建勝這時才想起在樓底下碰到陸一偉,道:“別去了,我剛才碰到陸一偉剛出去,人家不在家。”
“你怎麼不早說!”周妻將袋子丟到地上,氣鼓鼓地坐到沙發上。想了半天,問道:“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麼來著?”
周建勝耍起了性子,道:“本來想說的,現在沒興趣了。”
“熊樣!”周妻起身,走進廚房做飯去了。
喜歡八卦的周建勝實在憋不住,又跑到廚房道:“我剛才在樓底下碰到陸一偉,你猜他在幹什麼?”
“幹什麼?”周妻急了,火冒三丈道:“最討厭你這說話的腔調了,怪不得你一直不提拔,經常神神叨叨的,要說趕緊說,不說滾出去!”
周建勝道:“我看見陸一偉在看租薑芳房子的那個女人。”
周妻剜了一眼道:“鹹吃蘿卜淡操心,管你什麼事!再說了,你就敢肯定陸一偉是看人家?吃飯,吃飯!”
周建勝充分發揮嚼舌頭的功力,道:“你猜租住薑芳房子的是誰?是副食品加工廠辦公室主任曹曉磊的老婆石曉曼。前段時間不是剛離婚嗎,就從家裏搬出來了。”
“這事我知道。”周妻跟著周建勝的思路往下走。
周建勝見妻子認真聽自己,頗為得意地道:“據我了解,石曉曼以前在北河鎮是副鎮長,恰好陸一偉也在北河鎮,而且也是副鎮長。我聽說倆個以前就亂七八糟的,還讓曹曉磊堵在床上了。後來,陸一偉前腳回到縣裏,石曉曼立馬就抽到創衛指揮部。奇了怪了,曆史驚人的一樣,這次陸一偉剛去縣委辦,石曉曼又去了。更神奇的是,陸一偉的房子空了大半年剛住進來,石曉曼也搬了過來,你說巧合不巧合?”
聽周建勝這麼一說,周妻半信半疑道:“真的?”
“可不是!”周建勝繪聲繪色道:“剛才,就在我上樓的時候,我看到陸一偉站在石曉曼窗戶根底,眼巴巴地看著石曉曼,那眼神,簡直要望穿秋水,海枯石爛啊。”
“黑燈瞎火的,你能看到他眼神?”周妻揶揄道。
“不就是比喻嘛,語文裏還有誇張手法了。”周建勝無力地解釋道。
“嗯。”周妻道:“你說這些到底想說什麼?”
“說了半天都白說了,難道你沒聽明白嗎?他倆有一腿!”周建勝堅定地道。
周妻眼皮耷拉著道:“人家有一腿關你你什麼事,真是閑得,快吃飯吧。”
得不到妻子的響應,周建勝顯然意猶未盡,繼續補充道:“對於咱這普通人來說這沒什麼,可他陸一偉現在可是大紅人啊,要是他在外麵搞破鞋,這可是重大新聞啊,傳出去,夠他吃一壺的。說不定和上次一樣,由市紀委直接帶到市裏調查,那可有看頭了。我現在懷疑,石曉曼和曹曉磊離婚,是不是就因為陸一偉在中間插了一腳。”
周妻拿起碗筷道:“建勝,我再說一次,你要把打聽別人隱私的這勁頭用在工作上,這會早就提拔了。人家陸一偉是單身,他想和誰搞就和誰搞,你管得著嘛!我警告你,別沒事找事,要是得罪了他,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再說了,咱還要求他辦事了,別到處亂說啊。”
“不和你說了!”周建勝見沒有得到妻子的響應,有些失望地埋頭吃起了飯。
陸一偉終究還是沒有抵擋撲鼻的香氣,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石曉曼家門外,考慮了許久,鼓起勇氣摁下了門鈴。
“誰呀!”房間裏,傳來石曉曼溫柔的聲音,陸一偉有些局促地咳嗽了聲,手插口袋左右觀察著。
石曉曼見沒人回答,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屏住呼吸小聲地問道:“誰?”
陸一偉用腳尖提著地上的煙頭,有些不自然地道:“我。”
“陸一偉!”石曉曼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頓時有些慌神,趕緊上下打量了一番,將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雙手在圍裙上胡亂搓了兩下,神情緊張地打開了門。
“是一偉啊,快進來!”石曉曼激動地說著,趕緊身子一側,給陸一偉讓出通道來。
陸一偉有些局促地跨了進去,四周看了看道:“我剛回來看到你家亮的燈,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