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肖楊擼起袖子看了看表問道:“陸主任,我們這是在等什麼人嗎?”
陸一偉點點頭道:“嗯。”
“誰啊?”
陸一偉神秘一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五分鍾後,張誌遠的司機小郭打來電話,告知張誌遠已經到後院了。陸一偉隨即起身,帶著肖楊往後院走去。
酒店後院原本是倉庫,在設計之初,陸一偉就建議楊建國把倉庫裝修一番,弄成兩個相對隱蔽的包廂,以便領導使用。這樣做,可以有效地保護領導隱私,還可以避免領導之間碰麵。
倉庫做得很隱蔽,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裏麵還有包廂,但經過一道門後,頓時豁然開朗。氣派的裝修,寬大的空間,並配有衛生間和棋牌室,甚至還有一道後門,考慮的十分周到。這個包廂與其說是給領導準備的,還不如說是給張誌遠專門準備的。
陸一偉將肖楊帶進來,肖楊看到張誌遠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看看陸一偉,再看看張誌遠,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來,肖楊,這邊做!”張誌遠沒有架子,笑嗬嗬對著肖楊招手,示意坐到自己旁邊。
肖楊站在那裏無動於衷,還沒有緩過神來。陸一偉急忙推了一把小聲提醒:“張書記叫你了。”肖楊才跌跌撞撞走到張誌遠跟前,怯怯地坐了下來,緊張地道:“張書記,我……”
張誌遠笑著點點頭,道:“什麼也不要說了,心裏明白就成。”
陸一偉補充道:“肖楊,今天這頓飯,是張書記特意宴請你的,待會你要好好感謝張書記。”
“好,好,一定!”一向自信的肖楊見到南陽最高領導人後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看來,權力在人們心中永遠是敬畏的。
飯菜很快就上齊,張誌遠和楊建國也算是老熟人了,特意留下他,與他喝了一杯酒。激動的楊建國舉杯時雙手哆嗦,出門時差點撞到門框上。
飯局開始,張誌遠脫掉外套搭到椅子上,解開袖口紐扣擼起袖子,端起酒道:“肖楊,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我很滿意,特意讓一偉把你叫出來,與你聊聊天。你有什麼想法,盡管提出來,我洗耳恭聽。來,先幹了這杯酒!”
一杯酒後,肖楊緊張地雙手在褲子上來回搓,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道:“多謝張書記和陸主任抬愛,還單獨設宴請我一個無名小卒,著實令我感動,謝謝您。”
張誌遠看出肖楊緊張,緩和氣氛道:“你怎麼是一個無名小卒呢?上次省委羅秘書長到南陽調研,你橫攔上訪,我就認識了你,哈哈,你小子有膽識啊。”
肖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張書記,我不過是一時衝動,還望您多加批評,給您添麻煩了。”
“嗨!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咱隻提眼前的。”張誌遠切入今天的主題,道:“怎麼?我聽一偉說你棄選這次副縣長了,為什麼?能說說嗎?”
肖楊眼神漂浮不定,鼓起勇氣道:“張書記,我真沒想到這次我能入圍,可我年齡還小,要是真選上了,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氣,給您造成麻煩和困擾,還不如我主動退出。”
“哦?”張誌遠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年輕怕什麼,我要的就是年輕人。我年齡也不大,照樣當縣委書記,給誰造成麻煩了嗎?這你大可放心,隻要你是人才,我一定會衝破一切阻力和荊棘,排除一切幹擾和後顧之憂,讓你堂堂正正當選。你看一偉,他就是個人才,為了起用他,我哪怕得罪所有人都要把他調到我身邊,現在不也好好的嘛!”
張誌遠特意把陸一偉作為典型案例,陸一偉很是感動。確實如此,要不是張誌遠把他從山溝溝裏拉出來,估計現在還在東瓦村刨土地呢。他附和道:“肖楊,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張誌遠專門請示了市委領導,才算把事情弄通,你這個時候放棄競選,辜負張書記的一片苦心啊。”
肖楊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一回事,慌忙起身向張誌遠鞠躬,道:“張書記,謝謝您如此器重我,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才好,我……”
“坐!”張誌遠將肖楊摁倒椅子上道:“我不喜歡這一套,也非常討厭溜須拍馬的人。既然你今天能坐到這裏,就把你當成了自己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要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要是真有心,把這一杯酒喝了。”
被張誌遠一激將,肖楊果然端起酒杯一幹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