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榮臉憋得通紅,使勁抽了幾口煙,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道:“既然張書記已經定了,還有什麼必要上常委會通過?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說完,起身拿著水杯甩袖離開了會議室。
楊德榮的舉動再次挑戰人們的神經,完全不給張誌遠麵子啊。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多言,沉默是保護自身最好的附身符。
張誌遠不管楊德榮,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道:“好了,看看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意見就舉手表決吧。”
散會後,常委們一路小跑,躲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個時候,無論站在任何一方都是不明智的選擇。俗話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指不定哪天就引火燒身。這次楊德榮和張誌遠公然叫板,釋放出耐人尋味的信號。
楊德榮從縣委大院出來後,就惱怒地許萬年打電話。可對方一直處於關機,氣得他渾身發抖。他又把電話打給秘書鄭旭東:“讓許萬年馬上滾過來!”
郊外別墅。許萬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出現在楊德榮麵前,還不等說話,楊德榮就拍著桌子呼吼道:“到底是怎麼搞的?”
對於許萬年來說,今天如同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莫名其妙鑽進了“圈套”,稀裏糊塗提交了提交申請,到現在他都整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有一點他非常清楚,挪用公款賄選一事,被別人捏在手裏做文章了。
許萬年不敢隱瞞,將今天發生的一五一十告訴了楊德榮。楊德榮聽後,瞪大眼睛道:“你說廖閔元私底下調查你?”
許萬年點點頭,一臉無奈道:“可不是嘛,人家手裏握著舉報信,甚至具體數目也對上了,真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在背後使壞,要讓我查出來我活剝了不可!”
楊德榮靜下心來認真分析著,他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問道:“你覺得是誰?”
許萬年瞟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秘書鄭旭東,鄭旭東心領神會,起身出去了。道:“我覺得是高博文。”
“啥?”楊德榮驚奇地道:“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你是不是想多了?”
許萬年冷靜地道:“楊縣長,董國平意外落選,我又高票反超了高博文,我對他構成了巨大威脅,自然要想方設法把我搞下來。另外,他對我的情況一清二楚,除了他以外您覺得還有其他人嗎?還有,高博文也賄選了,可縣裏為什麼單單查我,而不查他,您不覺得蹊蹺嗎?”
楊德榮陷入深思。過了許久埋怨許萬年:“你也是,怎麼能動公款謀私利呢,這點上你就沒有高博文聰明。你看看他,完全由孟剛在背後操作,這下好了,讓人抓你小辮子,不整你整誰?”
許萬年埋下了頭,嘟嘴道:“我哪有孟剛這樣的煤老板支持,這不著急了嘛,不得已倒騰了下,您放心,明天我就把這個窟窿給補上。”
“趕緊補上,真是不像話!”楊德榮沒有責怪許萬年,道:“你說得這種情況也有可能,但不完全是,高博文再怎麼混蛋,也不至於把手伸到你這兒來,你現在把他叫過來!”
十分鍾後,高博文帶著一張苦瓜臉趕來了。見到許萬年後第一句話就道:“萬年,這事可與我毫無關係啊。”
許萬年冷眼相對,將臉背了過去。
見許萬年不理會,高博文又求救楊德榮,道:“楊縣長,這事真的和我沒關係啊。我知道後同樣倍感震驚,就怕萬年猜疑我,趕緊去找他,可找了一天都沒見到他身影。”
“得得得,你別得了便宜賣乖。是不是你,我自然會調查清楚的。咱把醜話說在前麵,隻要讓我查出來,不管是誰,絕不會手下留情。”許萬年氣勢洶洶道。
高博文不樂意了,回頭道:“許萬年,你別血口噴人啊,我聽你的意思,好像就是我幹的,對不?”
“是不是你幹的,你心裏不清楚嗎?”
“你……”
“好啦!”楊德榮打斷二人道:“都啥時候了,還吵什麼吵,要是有意見,都給我滾出去。”
楊德榮的話果然見效,二人都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互不理會。
見兩人平靜後,楊德榮道:“你倆別置氣,把眼光放遠一點,以後日子還長著呢,窩裏鬥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找張誌遠去啊。”
提及張誌遠,許萬年心裏一肚子火,他道:“楊縣長,此事我看八成與張果老有一定關係。他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正好借這次機會給我不好看,一定是他。”
高博文附和道:“我看有可能。不過事情也巧了,萬年退出去後,張果老看中的那個肖楊就順理成章進來了,你要說和張誌遠沒關係,打死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