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邵中傑辦公室門口時,陸文哲拉著他低聲提醒道:“邵書記今天心情不好,待會兒他說什麼您應著。”
“謝謝,明白。”
陸文哲將其送進辦公室,邵中傑正在打電話,陸一偉尷尬地站在地上,不知道是否該回避。見他沒打完的意思,遞了個眼神準備往門外走,對方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
不一會兒,邵中傑打完電話氣呼呼地把手機扔到桌子上。轉向陸一偉道:“龍江煤業和鑫盛煤礦的事解決的怎麼樣了,不是讓你三天內處理解決嗎,我要不過問不打算彙報嗎?”
麵對對方不友好的舉動,陸一偉早已準備,但摸不準他的心思。挺直腰板道:“邵書記,昨天下午,煤焦集團金董事長到龍安縣實地進行了調研,就某些事基本達成了一致意見。我是想等處理完再向您彙報,要是現在彙報,可能彙報不全。”
邵中傑眉頭緊鎖,點燃煙道:“本來是完全避免的小事,現在驚動了省裏,而且不少領導打電話過問,給市裏製造了這麼多麻煩,真不知道你們縣裏成天在幹什麼。不管采取什麼手段和辦法,盡快妥善處置,到時候你去和有關領導進行彙報。”
邵中傑把責任全都推到他身上,陸一偉不是怕惹事的人,一口應承下來。
邵中傑停頓片刻又道:“關於經營權的事,你是如何打算解決?”
又是這個問題,下午董曉寧已經對此事作出了間接處理意見,那就是讓煤焦集團繼續承包。董曉寧和他是否意見統一,無法揣摩。
本著兩頭都不得罪的原則,陸一偉含含糊糊道:“一方麵征求煤焦集團的意見,一方麵征求縣裏的意見,盡可能地達成共識。”
邵中傑聽到他玩起了語言遊戲,可又找不出任何破綻。思索片刻道:“龍安縣窮,根本原因是沒有產業支撐。僅有的幾座煤礦又被國企控製,全都上繳了省財政,對我們地方而言毫無實惠可言。所以說,在處理此事時要著眼龍安長遠考慮,提振縣域經濟實力,徹底改變現狀才是唯一出路。在處理這件事時,要找到二者的平衡點,也要考慮各方利益。”
薑還是老的辣,邵中傑的語言遊戲顯然比陸一偉更勝一籌,看似說了一大堆,其實什麼都沒說。不過陸一偉聽出了弦外之音,他的意圖更傾向於由縣裏接管龍江煤業。往更深層想,就是讓鑫盛煤礦接管。如此一來,書記和市長的意見不統一,到底該聽誰的,他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
快速思考後,陸一偉道:“請邵書記放心,我會認真研究的。”
邵中傑點點頭道:“龍安縣情況複雜,何況又出了那麼一檔子事,我的意見是穩定壓倒一切。無論是政治生態還是保障民生,穩定為主。換句話說,可以不發展,守住攤子就行。馬上就過年了,誰都想平平安安過個年,在此期間,決不能再出任何差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