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陸一偉又給大學教授蔡潤年打了過去。
“喂,蔡教授,忙呢。”
蔡潤年從書桌前坐起來舒展了身體道:“不忙,剛寫了幾個字,怎麼樣,到了龍安還適應嗎?”
陸一偉笑了笑淡定地道:“還行吧,畢竟剛來,好多事還不熟悉。”
“嗯,不要著急,慢慢來。龍安我去過幾次,自然風光不錯,但發展相對滯後。還是我上次和你說的的,先從意識形態抓起,從中你可以發現很多可用之才。”
陸一偉在來之前拜訪過蔡潤年,是他為自己提出了狠抓意識形態的思路,頜首道:“蔡教授,你最近忙嗎?”
“我一退休的人了,有什麼可忙的,每天看看書,讀讀報,練練字,養養花,陶冶情操,安享餘生。”
“我想請你出山!”
聽到這句話,蔡潤年一愣,半天不說話。
蔡潤年的一生都是沉浸在書香墨海中度過的,生活工作在相對封閉的大學校園裏過著與世隔絕,與世無爭的生活。他從來沒想過過另一種生活,直至上任省委黃書記看中了他,從大學校園走進省委大院,成為黃書記背後的智囊人物。在此期間,他提出了轉型發展的理念,即便現在看來都不過時。
從一個教書先生突然成為炙手可熱的紅人,從筒子樓搬進了豪華別墅,從自行車變成了豪車接送,再加上趨炎附勢的人眾星捧月般溜須拍馬,清貧寡欲的生活一下子被強大的物質欲改和權利欲得麵無全非,讓年近半百的他盡情地享受了一番人上人的滋味。那時候的他,變得目中無人,高高在上,得意忘形。
然而,隨著黃書記調走,他被打回了原形。從別墅又搬回了筒子樓,從前身邊前呼後擁現在門羅可雀。經曆了過山車般的跌宕人生,讓他徹底頓悟,暗暗發誓絕不再觸碰政治。現如今,自己得意門生提出了請求,讓他的內心在左右搖擺。
陸一偉有自己的打算,光靠一個人的思維是不足以支撐起一個體係,需要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蔡潤年是當仁不讓的人選。好歹是伺候了省委書記的人,一個小小的縣更不在話下。要是請他出山在背後坐鎮,就是再強大的勢力都無畏無懼。
見他不說話,陸一偉又道:“蔡教授,我知道您有所顧忌,不願意再觸碰政治。可您這些年一直在關心政治,專研政治。龍安這個平台太小,可能您不屑一顧,但學生我真的需要您的幫助。”
蔡潤年喉嚨湧動,半天道:“一偉,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年紀大了,真心有些力不從心了,經不起折騰了。”
陸一偉不想放棄,窮追猛打道:“我不會讓您長期待在龍安,三個月,一個月,甚至半個月都行,幫我規劃出龍安的發展版圖和方略,到時候您要走,我絕不攔著,可以嗎?”
“這……這不是為難我嘛。”
陸一偉見有機會,繼續道:“我現在的思路真的很亂,亂七八糟的事根本靜不下心來專研這些,我知道您不會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