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說:“甘書記,你千萬別想太多。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比如這次春山縣的招商,我就沒做出什麼大貢獻出來。隻是過來湊熱鬧而已。”
甘露攔住我說:“你不要解釋。其善同誌已經彙報過了。”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有些鬱悶。
甘露沒來之前,我的編製在開發區,兼著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銜頭。但我這個主任是個掛名的,手頭沒任何權力。秦曉作為主管開發區的市領導,他將我幾乎逼到了牆角。最令我氣憤的是,開發區管委會開會,我可以被缺席,而秦曉卻是每會必到。
秦曉執意要上馬新能源汽車項目,就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我知道衡嶽市的工業基礎根本滿足不了這個項目。盡管衡嶽市過去是個老牌的工業城市,但基礎都限於核工業開發和研究,雖說在冶煉這塊還有著不錯的名聲,但與汽車係統的開發與研究,連邊都沾不上。
秦曉的新能源汽車項目得到了陳書記的鼎力支持,市政府出麵請了各路專家來論證,得出衡嶽市發展該項目將有非常大的前景。
我的看法截然不同,新能源這幾年確實如日中天,特別是國家補貼的力度,看著就讓人眼紅。秦曉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最終將項目拿了下來,從此就更加將我扔在了一邊。以至於我們出國去采購設備,秦曉會在我落地不到十個小時就命令我打道回府,
所有的委屈我都默默忍受了,因為我深知自己不是秦曉的對手。
新能源項目早晚會出事,這是我始終堅持的一個想法。我的內心是非常矛盾的,擔心真出事,又怕他不出事。
本來我想著甘露來了之後,我徹底得到解脫。我要從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位子上下來,哪怕我隻做一個無所事事的秘書也行。
然而甘露的到來,興趣似乎不在經濟發展這塊。她熱衷於體製改革,要將衡嶽市的機構搞一次瘦身活動。按甘露的說法,衡嶽市吃財政飯的人太多,這無形當中給老百姓增加了巨額負擔。隻有瘦身下來,才可以輕裝上陣。
可是她就沒想到過,瘦身運動會牽涉到多少人的切身利益。她這麼做,就是在給自己樹敵啊。
我一直沒將擔心說出來,我心裏非常清楚衡嶽市官場的現狀。任何一個單位,都與其他單位有著牽扯不斷的關係。比如這次收費員的問題,涉及到的一個瞿蕾,她背後就站著一個省國土廳副廳長的的姨父。
我之所以沒將擔心說出來,是因為我知道甘露的性格。她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不讓她撞個鼻青臉腫,她絕對不會收手。
在外麵轉了一圈,我準備回賓館休息。
剛進賓館大廳,迎麵便看到朱花語過來。
我想躲開她,從來的那天開始,我就刻意不與她說話,盡管她現在與黃奇善沒一毛錢關係,但我不能讓黃奇善認為他的愛情死亡是因為我的原因。
她顯然看到了我,遲疑了一下,迎麵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