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花語淡淡一笑說:“我能怎麼辦?”
我頓時陷入了迷茫。黃奇善請我來招商,難道真是想將我綁在他的戰車上?
黃奇善這一招很狠毒,他似乎看準了甘露剛來衡嶽市,身邊需要有人幫助,因而他費盡一切能力帶隊親自往沿海一帶搞招商引資。一旦他的計劃成功了,甘露還會讓他留在春山縣嗎?等待他的就是一條通往陽光燦爛的大道啊。
心機如黃奇善的,我和郭偉看來都不如他!
黃奇善當年搞完社教以後,一直就呆在春山縣團委無所作為。他是親眼看著我從蘇西鄉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他曾經不無羨慕地說,如果他身邊也有個像黃微微一樣的老婆,他走得一定不比我慢。
黃奇善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心存愧疚。畢竟在許多人看來,我的飛黃騰達完全是靠老婆黃微微的父母一手提攜。我不知道黃山部長和陳雅致局長在我的仕途上到底給了多少幫助,但我絕不敢否定他們所起的作用。盡管他們從來就沒表現出為我做過什麼,但我心裏還是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在融物細無聲中得到解決。
黃山部長在我擔任市政府副秘書長之後多次告誡過我,做人一定要明白自己的份量,千萬不可以好高騖遠。他的言外之意我經過幾回咀嚼慢慢明白過來,黃山部長能幫到我的,也隻能到目前這一層了。他希望我保持低調,夾著尾巴做人。因為我除了他,似乎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在我前進路上給我力量的人。
我似乎明白過來,黃奇善做的這一切,都是做給甘露看的。他想我來幫他招商,居然是先避開我直接去找了甘露,他這是逼著我在他設計好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想明白了吧?”朱花語突然問我。
我嘿嘿笑道:“花語,你想得有點多了。其善需要成績,我們都可以理解。這樣吧,不管以後這麼發展,當前任務,還是想方設法完成招商工作再說。”
朱花語嗯了一聲,眼波流轉地說:“聽說你與小米很熟?”
“一般!”我說:“小米原來在我小姨公司實習,所以我們認識。”
“你說這個小米姑娘為什麼一門心思想去春山縣投資呢?”朱花語若有所思地說:“這姑娘不簡單。”
我隨口笑道:“你們女人都不簡單。”
朱花語臉上紅了起來,扭捏著說:“我就是個簡單的人。就好像我喜歡你一樣,我什麼都可以不顧。”
我聞言心就狂跳起來,她在這時候表白這樣的話,是在暗示我還是袒露心跡?
“真的!”她微微漲紅了臉,聲音低得像蚊子一樣的叫:“黃奇善還說過我,說我心裏隻有你,而沒有他的位置。這也是我們分手的一個因素。”
我尷尬起來,訕訕道:“花語,你這樣說,我就有負罪的心理了。你們分手與我還有關係,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朱花語咬著唇說:“本來就是。”
我覺得在咖啡廳這樣的場所說這些話太不適宜了,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萬一被人聽到了,我怎麼解釋?
賓館被春山縣包了一層後,整座賓館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能看到春山縣人的影子。
我說:“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不談這個。”
朱花語淺淺一笑,沒出聲。
過一會,她似乎在暗暗給自己打氣,抬頭看了看我,將一張房卡往我這邊推過來,低聲說:“我自己開的。”
說完話後,她起身就走。我想喊,但沒喊出聲。
看著桌子上的房卡,我擔心被人看到,趕緊將房卡抓在手裏。
我開始猶豫,要不要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