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瘦弱還敢站在窗前,也不怕被刮跑。
這時護工頭上也淋了些雨,她一手擦著額頭,一邊埋怨這樣的鬼天氣,他看起來真的很討厭下雨天。
“我說言太太你就不能自己多注意點,這身體是自己的,別人不管你死活,自己可以對自己好點,這身體強壯了就什麼事都好說了,沒什麼好想不開的,像我們這樣一天到晚給人幹活,哪有空閑想有的沒有的。”看她整天一個人愁眉苦臉,不然就從早發呆到晚,也沒個親朋好友來看看,唉,又是一個豪門怨婦。
她也是好心,想開導一下任嫣,隻是他平時習慣了大大咧咧,說話比較簡單粗暴。
“放心吧,我隻是太無聊了,住在這裏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所以才會看起來沒精打彩的。”她沒有想不開,若是這點冷落都受不了,在言溪長時間的壓迫下,她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以前她總覺得,隻要言溪需要,她可以隨時為他去死,即使他永遠不會愛上她,她也願意就這樣和他糾纏到死。
但是當她真的得了癌症,醫生下了最後通碟,她再不治療就活不過一年時,她的心態真的變了很多。
有很多不甘,不想就這樣死去,曾經以為對言溪到死都不會放手,在被他一次次的踐踏她的愛情和尊嚴後,她不僅想放彼此自由,更多的她想逃,逃避現在的一切。
不是不愛了,隻是她愛不起了,這段婚姻和她的生命一樣無望,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自蔣欣兒搬到主宅後,她更是每天強撐著偽裝自己,假裝對他們的秀恩愛無動於衷,假裝言溪如何護著蔣欣兒都無所謂,隻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假裝。
除了傅果子就沒有人會為她擔心,為她流淚了,活到這把年紀隻剩下一個最親近的人。
“喲,這是哭給誰看哪?好像誰欺負了你似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給你請了護工,就知足吧。”蔣玉瓊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水氣,大概是下車的時候被雨淋到了。
剛到門口她就看見任嫣坐在病床上,默默垂淚,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恐怕是個男人看到都會心軟吧?看在她眼裏卻極度不爽,忍不住出言諷刺。
不得不承認任嫣以前沒瘦成這樣的時候,五官比她女兒更加精致,皮膚更白,現在也白,隻是白的瘮人。
“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任嫣見來人是她,很快擦幹眼角的淚水,沉著臉下逐客令。
隻是蔣玉瓊這種人豈是隨便能打發走的,這樣不慍不火的語氣,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這沒你說話的份,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你先出去,我和任大小姐有話要說。”見護工想插話,蔣玉瓊馬上橫聲叫她出去。
護工擔憂的看了眼任嫣,最後還是歎口氣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