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裏早就絕望了,可是當初跟葉天程信誓單單的保證過,會堅強的活下去,等待有合適的眼角膜移植,讓自己複明。
為了不讓他擔心,也因為路是她自己選的,所以跪下哭著也要走下去。
葉天程讓傭人把花瓶碎片打掃幹淨,自己則給任嫣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心點喝,可能還有點燙,不過這天氣喝熱點的水身體才會暖和些。”
聽他這麼說,任嫣捂著手裏的杯子,頭轉向窗戶的方向,空洞無神的大眼一片死寂,她隻能側耳傾聽,“又開始下雪了嗎?外麵有沒有人打雪做仗?”
“早上有幾個十來歲的男孩在外麵堆雪人,堆得很高,比我還要高上一個頭,雪人的鼻子是用胡蘿卜做的,眼睛是用……”她的眼睛看不見了,葉天程總是在她問一些問題的時候,仔細的把自己所看到的描述給她聽,無形當中給她充當了眼睛的角色,卻不會讓人感到難堪。
他的用心任嫣能感覺的到,也很感激,可是她沒有當他的麵說出感謝的話。因為她知道葉天程不需要,他隻希望她快點好起來,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辜負他的好意,努力配合他的安排。
“上午史密斯醫生來過了,他說我眼睛的傷已經恢複了,以後可以不再用藥了,我也可以隨便吃想吃的東西了。”之前怕她的眼睛會感染發炎,所以飲食方麵都要注意和控製。
“所以你想吃什麼?”葉天程帶著笑意,看來這幾個月把她憋壞了,什麼都被安排,一點自主權都沒有。
但她始終沒有表現出不高興,也沒有流露出挫敗和沮喪,剛開始他沒有過來,隻安排了傭人和護工照顧她,那些人見她孤身一人,眼睛又看不見,就故意作弄她。
把吃的放的很遠,讓她自己摸著去拿,經常她不是手被燙傷就是被割傷,可是她沒有向他報怨,也沒有打電話求救。當他一個多月後,來到這裏時,發現她的手到處都有傷,雖然傷的不重,但是看著讓人心疼。
當他問起受傷的原因時,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反而很冷靜的安慰他,“沒事,不能全怪傭人和護工,或許我該謝謝他們,鍛煉了我的自理能力和獨力性,一個月過去了,我已經可以準確的找到浴室和門的方向,還可以自己去陽台透透氣,這些都是他們的功勞。”
雖然她故作輕鬆的表示沒事,可是葉天程還是馬解雇了那些壞心的傭人和護工,找了更專業和利索的人來照顧她。
因為任嫣說想吃烤鵝,所以葉天程又開車跑了一趟超市,買了一隻新鮮的鵝回來,交給廚師,並吩咐他要按照任嫣喜歡的口味來做。
晚餐還要再等一會,葉天程已經扶著任嫣下樓,他們在客廳坐著,考慮到她不能看電視,葉天程很貼心的開了輕音樂。
“你今天買的羽絨服太大了點,你看到處漏風。”任嫣搖晃著兩隻手,讓他看到外套和她的身體完全不合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