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她還好麼?才離開,真有些想念。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已把她當做至親的妹妹相待,陡然地離開,真讓人放不下。
其實,想念的人埋在心底一直不願碰觸。我那心肝寶貝一樣的女兒啊,如今,你在哪兒呢?摸不著看不到聽不到,這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光要怎麼回去!
思緒混亂不堪,穿衣下床,望著銅鏡裏憔悴的容顏兀自發呆。
窗外的街市漸漸熱鬧起來,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透過窗格,風從縫隙中穿堂而過,有著冬日清冽空氣的冷清。
“燒餅,豆花,熱乎的豆花嘍!”樓下,賣豆花的老伯高聲叫賣著。
有多久沒有嚐過靈州的豆花了?我不禁歡喜起來,不管怎樣,填飽肚子才好嘛!胡亂地圍上那條駝色的圍巾,蹬上雍城買來的軟羊皮靴,幾步就跑出了門。
熱乎乎的豆花在木桶裏冒著熱氣,因了這一份暖,我牽了牽嘴角,笑了。
“大叔,給我來一碗豆花。”遞過去幾個銅錢,我忍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耐心等待。
“好咧!姑娘拿好……”白瓷的碗,一圈淡細的小碎花。我喜歡這碗,更喜歡這熱乎乎的豆花。貼上鼻子狠狠地將那香味吸進胃裏,不管多餓,總不能在大街上吃吧。
“大叔,吃完豆花,我給您送碗哈!”也許我的快樂也感染著他,老伯高興地應著。
這樣多好,多好。
如果一直能這樣,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活著,多好。
左梟雄站在小巷的拐角望著剛才的一幕濡濕了眼睛。沒錯,就是她。那天,在雍城看到的就是她,不會錯,怎麼能錯?她的眼睛,無數次心裏夢裏記掛的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簡單,清澈,如一汪波光粼粼的碧清湖水,透著氤氳的水汽。就像剛才,她彎起嘴角笑起來的模樣。可是,為何,有種想流淚的衝動?曾幾何時,她是《青苑》裏無憂無慮衣食無憂的少奶奶。是誰?讓她的生活變成這樣?
抹了抹唇角,左梟雄想邁開大步衝過去。告訴她,不管她允許不允許,這就帶她走。從此,再也不讓她漂泊,不許她受苦,不許她在外擔驚受怕,讓他為她重新撐起一片天,從此,再也不分離。
“柳老爺,就是這家。昨天,我親自看見威震鏢局的那幾個人離開的,不會錯的。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早知道這小娘們,不,早知道這位姑娘是大小姐,我也不會遭這份罪啊!”雖隔著距離,可半生戎馬,左梟雄有著超好的眼力。隻見一個猥瑣的男人少了半個耳朵,正低頭哈腰跟柳老爺,也就是曾經的嶽父大人說著什麼。
也許是找女兒吧!可為何嶽父臉上會怒氣衝衝?左梟雄停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一個人,一個長身玉立炫白衣衫的男子,關離若。他搶在柳老爺身前,率先進了客棧。
左梟雄緊走幾步,繞到樓後。忽聽樓上有碗摔碎的聲音,接著是一聲怒喝。再傳來的就是女子嚶嚶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