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溫姑姑的視線,綽碧凝微微點頭,不理會溫姑姑眼裏的各種不認同,自己越過她向著裏麵走去。
在這裏,沒有人敢將她擋住,隻是看她願不願意。
將垂簾輕輕拂起,綽碧凝舉步輕輕的走近馮畢安所躺著的龍榻前,緩慢的蹲下。
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熟睡的男人,用力的咬緊了牙,努力的忍著顫抖的手。
她不敢去觸碰,可是她多想多想去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這讓她近日來因思念而茶飯不思的臉。
她恨,恨馮畢安不顧一切去救自己,這是對‘衛皇後’的無情,這個男人的心裏已完全沒有‘自己’了吧!
可是她又痛心,心疼這男人為了救自己而受傷,且還受如此重的傷,忍不住的激動也忍不住的感動。
有時候,女人真的很可狠,心軟得很,心軟得太狠。
注視著看起來平靜的臉良久,綽碧凝暗暗的呼了口氣,站了起來轉身準備要走。
她不舍得離開,可是看到他的氣息不錯,還能如此安穩的入睡,她也安心了,可以離開了,畢竟這裏不適合她久留。
她不害怕德妃,她隻是不想要讓馮畢安因為她而太為難或太煩心。
“就這樣便走?都沒有跟朕說上一句話呢!”
低低沉沉的聲音,是馮畢安伸出了手,將正好轉身要走的綽碧凝給拉住了。
轉頭看著被牽住的手,綽碧凝愕然的看著已醒來的男人,重新轉身緩慢的蹲下:“皇上,碧凝把你吵醒啦?”
“朕睡得不穩,你在外麵跟林公公談話的時候,朕已經被吵醒了。”馮畢安看進了綽碧凝的眼裏,深深的注視著她:“為了要見朕,你是要向林公公下跪了嗎?”
“皇上,你都能聽到啊?”綽碧凝皺起眉,苦笑。
她沒有想過這些話跟動作會被馮畢安聽進耳裏的,但她該高興,這算是好事來的吧!
“你是朕的女人,而他們就隻是奴才,憑你的身份還要向一個奴才下跪,這不是在讓林公公折福嗎?”馮畢安的手鬆開了,輕撫過綽碧凝的臉。
“皇上,你能為碧凝受這樣的重傷,現在碧凝若隻是下跪一下就能見你,又有何不可呢?”綽碧凝心疼的笑說,努力的讓自己的雙眼漲紅。
可是這一努力,就真的想要哭出來了。
這段時間來她一直努力的強忍著,可是每每想起自己墜馬那一刻發生的事,就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她多想知道,如果馮畢安知道她就是衛皇後,還會不會如此不顧一切的救自己呢?
“你如果想要見朕,白天來了,林公公也必定會通傳的,到時候還是能見朕。”
“可是碧凝等不及了,剛才站在院子裏,碧凝一直在忍著,努力的忍著,可是真的忍不下去了。皇上,你為了救碧凝才受這樣的重傷,在所有人的眼裏,這都是不應該的,皇上就是要護著碧凝,所以當德妃要趕碧凝走,下令不能讓碧凝來看皇上的時候,皇上才並沒有開口再護著碧凝。皇上這不止是自己的立場為難了,還是想要保護碧凝不受傷害是嗎?所以碧凝想了想,就隻有夜裏前來,才不會讓德妃他們知道的。”打斷了馮畢安的說話,綽碧凝扮演著一個深情者。
她很努力的演著這個跟馮畢安相愛的角色,可是如此努力,以至於她都分不清楚自己這是在演,還是在認真的。
或者說……她是在認真的演吧!
德妃雖然是暫時接管了後宮的管治權,但是以她對德妃的了解,根本就不是媚妃的對手,所以她的仇還是沒有報的,隻要媚妃一天還是妃子,依仗著她爹近年來的政績,肯定還是會有翻身的機會。
而她,卻是一個什麼後台都沒有的女人,為了要贏,她隻能依仗著一個人,就是馮畢安。
不管他愛或不愛,憐惜是必需要有的。
“如此了解朕是嗎?”馮畢安輕輕一笑,笑容裏帶了點溺愛的味道。
這就好像最開始新婚的那時候,他對著自己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這種寵愛的笑容。
可是想想,這笑容竟然又是如此的陌生。
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他漸漸就不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臉。
當初,她還以為,隻是時間讓人改變了,改的隻是做人做事的風格,可改不了的正是他愛自己的心。
現在看來,她當時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一點,原來風格會改,必是心也改了。
“皇上,你還痛嗎?”為了修飾自己心中的失落,綽碧凝轉向緊張的問著一些她在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