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衛宛兒的房間裏,眼前的一切都沒有變,就仿佛時間還停留在十多年前,那時候的世界可簡單的,他與她的心裏眼裏都隻有對方。
閉起了眼,馮畢安腳步微移,走到床邊坐下,如此放眼望去,便可看清整個房間的一切,想想他也隻是到這裏來過幾次,但每一次那女人羞澀的笑顏都是那麼的讓他醉心著迷。
此番熟悉的情景,讓他提起了一直不願去多想的一切,那是心裏最大的痛。
他痛,也恨。
他忘不了過去的種種,忘不了二人之間的不容易,忘不了當初衛國丈是如何反對,而她又是怎麼樣的執著,可為何她卻甘願背棄一下,違背夫妻情宜,如此對他呢?
他多不想相信那是真的,多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多麼努力的想騙自己,她隻是被人陷害了,一切都不是真的……
“皇上。”
嬌柔的聲音特別的軟,很耳熟。
“宛兒……”馮畢安快速的轉過頭去,他的唇動了動,隨口而出的名字幾乎完全散在空氣之中。
至少,進入房內的二人都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
隻見綽碧凝跟衛宛月走到了他的麵前,都一同款款跪下:“叩見皇上。”
“平身吧!”馮畢安略顯疲累的點頭,擺了擺手。
他剛才沉思得太深,陷在記憶裏太深,所以此刻心如此的疲備。
“皇上,時候不早了,府外已經來了許多的客人,大家都在等皇上。”衛宛月溫和的笑著詢問,軟軟的嗓子跟曾經的衛皇後有幾分相近。
馮畢安皺眉看向那同樣長得相似的臉,放在床邊上的手暗暗的收緊。
衛宛月入宮第一天,他就為這番容顏而憤怒,那段時間他努力的壓製著不去看這張臉,以為那便不會痛。可是時間越長,他發現自己越是放不開,直至那天晚上喝了酒後,看著侍候在身邊的衛宛月時,他終於忍不住思念將心念著的人兒牽進了懷中。
當激情過去,他知道這隻是衛宛月,不是他心中所愛之人,可是卻又有些欲罷不能。
就算不是真實的,他也渴望著能解思念之痛。
是啊!竟然是痛了。
“嗯!朕再坐一會就出去,你們先出去吧!”馮畢安微點頭,低下了眼。
“綽昭儀剛才不是說想要在衛府裏走走看看這裏獨特的小橋流水設計嗎?既然皇上還不想出去,那不如就容綽昭儀在衛府裏先走走看看,一會再與皇上在大廳裏見吧!皇上可允許?”衛宛月帶著善良的笑,宛約的小聲提出。
“好,允了。”馮畢安點頭,也沒有作多想,便答應了。
綽碧凝一直極力的保持著冷靜,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去多看這房間的一切,以免忍不住一時的激動。
在聽到馮畢安的準許後,忍不住抬頭深深的看了眼他沉著的眼眸,卻因房間內的光線不是很亮而看不清楚他在想的是什麼。
然而皇上都開口了,她也不好久留,不管這男人想的是什麼,都不是她能知道的。
轉過身去,綽碧凝快速的離開了這熟悉又讓她心酸的閨房。
她感動於爹娘將這一切都保管得好好的,仍舊是過去的樣子,可也因此而心痛,心疼爹娘對自己的愛,隻怕自己慘死的事,是真的傷他們很深吧!
若是爹娘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的,是否會怪她當初並沒有帶眼識人呢?所以才會害了自己也害了爹娘白頭人送黑頭人。
*
確定綽碧凝離開了,衛宛月才舉步小心的走近馮畢安的身邊,帶著有些顫抖的心疼小聲的問:“這是姐姐的閨房,皇上想必是在思念當初與姐姐之間的一切吧!宛月還年小的時候姐姐已經嫁給了皇上,當年姐姐與皇上相戀的事宛月得知不多。可是宛月曾聽娘說過,當初姐姐為了要嫁給皇上,而不顧爹娘的反對,還為了助皇上完成大業,不惜向爹爹下跪,求大哥跟爹出手相助於皇上。娘說過,當時的姐姐愛得無怨無悔。皇上定然也是很愛姐姐吧!”
“朕跟你姐姐相識的時候,你就……隻有幾歲吧!你們姐妹相隔十多年,你了解她有多少呢?”馮畢安忽然抬起頭來,眼裏閃過的目光有些冷漠。
衛宛月怔了一下,急忙慌張的搖頭:“宛月不了解,自有記憶以來,宛月跟姐姐相見的次數太少太少了,可相信爹娘說的不假,姐姐一定是很愛皇上的。”
“那你愛嗎?”馮畢安忽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著衛宛月走近。
他的手伸出,一把握住了衛宛月的手,用力的將她拉近了自己的身邊。
將人拉進了懷中,如此貼近的凝視著衛宛月,他能肯定這個女人不是他所愛的那一個,不是他的衛宛兒,可是這幾分相近的樣貌,相似的聲線,卻又每每都能讓他心疼,牽起他心裏千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