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心碎般的說話,馮畢安皺緊著劍眉,手動了動,想要伸手抱著綽碧凝,可是又倔強的忍下來了。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都是要死的,還真的沒有什麼是不敢對皇上你說的。”綽碧凝深吸了口氣,伸手擦去淚:“任致遠是綽碧凝曾經的情人,他們曾經相愛,可惜當時他們都沒有能力守候對方。綽碧凝因為長得漂亮,被選中了送到紹國,她寧死不屈,卻最後也隻能屈服,跟心愛的人分開。任致遠情深一片,為了要守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甘願接受情敵,哪怕明知道是皇上你奪走他最心愛的女人,可是他還是願意為皇上你效命,隻為了得到皇上的欣賞,好讓他一直能在皇上的身邊,能遠遠的聽著綽碧凝是否過得還好。”
“你說什麼?原來你們一直在背著朕往來。”馮畢安聽著,不禁激動的拉住了綽碧凝的手,憤怒的瞪著眼。
“皇上,你聽清楚一點,那隻是綽碧凝跟任致遠的情感。可是我不是,我醒來以後,腦海裏就沒有任何跟任致遠之關的回憶,而滿滿都是跟皇上你的回憶,都是你的負情,都是你的薄幸,都是你欠我那麼那麼的多,你說過要讓我當一輩子的皇後,是你馮畢安唯一的皇後,可是你沒有,你寧願相信媚妃的安排,相信我是一個髒亂後宮的女人,竟賜我毒酒,不讓我有半點可以解釋的機會。”綽碧凝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著,眼眶裏的淚,還是流出來了。
她一直在強忍著說出這些真相,可是天知道,在無數次對著馮畢安的時候,她多想將這些話說出來,大聲的對著馮畢安用力的吼出來。
可是她一直不敢,因為她擔心自己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也不知道該如何讓他們相信。所以她一直在想著,要怎麼用盡辦法將媚嬪擊倒,然後當著媚嬪的麵前,說出這些真相,她就是回來尋仇的,要讓媚嬪自己,知道做了什麼,就要得到什麼。
可是她沒有機會向媚嬪說這些話了,若她就要被人困死在這裏,直到生出孩子後處死,那麼她倒是想要對馮畢安大聲的說出這些話。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見馮畢安了呢!她再不說,永遠都沒有機會了吧!
“你說什麼?你……”馮畢安怔住了,傻傻的看著綽碧凝,根本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也不敢去想他聽到的話是否有聽錯了。
“我是衛宛兒,當初我為了你,不管家人的反對,硬要跟你在一起。為了要讓你成為帝王,我們衛家冒了怎樣的危險呢?雖然最後你如願的,我們衛家也因此而得到榮耀,可是十年夫妻,你給予我的是什麼呢?我一直以為,隻要我用心 做好一個皇後的身份,不嫉妒,不憤怒,不計較,大方無私的,就是一個好皇後。我勸服自己不要計較你跟誰在一起了,勸服自己不要在乎你對誰好了,隻要你對我好,我就滿足。可是我越成熟,你離我就越遠,遠得我自己的心都快要冰冷了。可最可怕的不止是這些,我以為我用盡生命去愛你,你就算不再愛我了,可你至少該相信我的。而你竟然會聽信媚妃的話,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冤枉的,我怎麼會跟別的男人上床呢?我怎麼會?我怎麼能?而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你馮畢安跟我夫妻十多年,竟然都不知道,你欠我的,又怎麼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呢?你負我的,根本不止是那些深情……”伸手指向馮畢安,綽碧凝憤怒的大聲吼出來,眼淚缺堤了,一直的流出,還帶著滿滿的恨意。
“你是宛兒?你……你說謊,這怎麼可能呢?你為了要擺脫罪名,你還真的什麼謊都能說得出來。”馮畢安怔了好一會兒,又像忽然醒覺過來,不肯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般,激動的搖頭。
“我怎麼會是說謊呢?皇上可還記得,我們是哪一年認識的?皇上還記得,我們初見的時候,宛兒是在做什麼嗎?我在彈琴,就是彈那些宛若如水,當時皇上就靜靜的聽著,走到宛兒的琴前,站在我的麵前看著我彈。我當時嚇了一跳,不敢彈下去的。當時皇上是怎麼說的?你說很好聽,這麼好聽的琴聲不該停止的,你想要聽,讓我再彈。”綽碧凝笑著,一字一字的,眼裏卻是滿滿的眼與痛。
馮畢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無法將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重疊在一起,可是他很清楚,這些細節的事,除了他的宛兒,就沒有人知道了。
宛兒死了以後,為了不讓自己傷心,他聽信媚嬪的意思,將所有鳳棲宮的人都送去給皇後守陵,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事,綽碧凝就算跟長公主走得近……對,是衛丈人。
“你跟衛家合在一起要對付彭家,你以為從衛夫人那裏聽到這些消息,朕就會相信你嗎?”馮畢安皺起眉,仍舊在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