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庶出之女,生母的身份太過下賤,所以我很怕,怕一旦我心軟,下一個被欺負的就是我。”
“所以我一直跟著她們一起欺負你,這樣,我會自豪的認為,我的身份和她們的身份懸殊差別不大。”
“可是如今我卻想錯了,若我像你一樣,活的自由,怕是不會有這個下場。”
“若盈不一樣,她是個好姑娘,若非她太過心善,我也不會對她不好。”“在蘇家這種大戶人家,一旦心軟,便是致命一擊。”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幫幫她,不要走我走過的路。”
蘇文芊從來沒想過,蘇婧詩會與自己說這麼多的真心話。的確,蘇婧詩同她一樣,都是丫鬟爬上姨娘位置生下來的庶女,在丞相府這樣的大院裏,一旦心軟,就是致命傷害。
“我答應你。”
蘇婧詩對蘇若盈的姐妹之情,太過糾結,可蘇文芊在這一刻,看著手中的玉佩,看著麵前佳人離去的絕望背影,她突然就懂得了蘇婧詩的苦楚。
她隻不過,同她的想法一樣,想要嫁一個自己想嫁的男子罷了。隻可惜,她是蘇家的女兒,注定要被當成鞏固勢力的籌碼嫁出去。
她突然就想起了幼時,蘇婧詩也是個常常遭人欺負的主,那個時候的蘇若盈,隻有四歲,卻攔在了蘇婧詩麵前,保護著這個對她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的嫡親姐姐。
後來,蘇若盈變得與蘇雅媛一樣,愛打罵下人,會在蘇若盈麵前立威。現在想想,蘇婧詩之所以這般,是為了保護蘇若盈吧。
今晚,仿若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再次聽到蘇婧詩的消息,是她房裏的丫鬟,哭著說她懸梁自盡了。初煙跟蘇文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蘇文芊正拿著那隻有一半的玉佩沉思。
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已經等在了門外,蘇婧詩身邊的丫鬟,卻跪在老夫人腳下,泣不成聲。
蘇文芊同老夫人一起到蘇婧詩屋子裏的時候,蘇婧詩穿著她自己刺繡的火紅嫁衣,僅一匹白綾,懸掛在了房梁上。
她的嘴角還帶著笑意,蘇文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歎了口氣。
蘇若盈出乎意料的,沒有哭沒有鬧,靜靜地看著蘇婧詩的屍體,然後上前一步,踮起腳將她抱了下來。
蘇婧詩身上的嫁衣,刺繡隻有一半,那騰飛的鳳凰,隻繡上了一半鳳尾。她臉上帶著點點淡妝,火紅的唇脂,將她的臉襯的雪白。
這是第一次,蘇文芊覺得蘇婧詩這般好看。
蘇婧詩離世,迎親隊伍接不到新娘,一聽說新娘懸梁自盡,紛紛覺得晦氣。林家公子林歡一招手,直接讓迎親隊伍又回了家。
“這孩子,還是記恨上我了。”老夫人閉上了眼,手中的佛珠被她不停地轉動。蘇文芊看的清楚,老夫人的麵上,落下了一滴淚。
蘇文芊麵色如常,她看了眼蘇若盈,這才轉身將老夫人送回了屋子。
“七丫頭,若我不堅持定下這門親事,四丫頭該不會這麼極端了。”
“老夫人節哀,四姐有自己的想法。”
安撫了老夫人,蘇文芊支開了初煙,一個人在花園的荷花池那兒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