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兩次進墨雲樓帶你出來嗎?”
東陌佞細細地撫摸著青衣的長發,大手覆上她剔透的右臉,那麼小,剛好被他的手包住。
青衣有些不適地扭扭頸子,想甩掉那雙粗糙溫厚的手。這樣一雙帶著濃濃的男人氣息的手與樓主淡淡的溫情不一樣。讓她不適應。
“奴婢不知。”
“夠了!”
東陌佞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冷冽地看著青衣。
“抬起頭!”
他不喜歡總是這樣卑微屈膝的青衣,如果他把她帶出來就是為了塑造這樣一個青衣,他寧願她一輩子都呆在墨雲樓。
沉靜如水,帶著刻意的疏離。不是街頭的那個夜晚依戀倔強堅韌的女子,不是追著他怒吼的阿青,也不是跳著妖冶婀娜的舞的青衣,現在她隻是一個奴顏卑膝的下人。他東陌佞最不缺的就是下人。
“青衣,如果你以這樣的姿態來麵對我。我想我已經沒有了帶你出來的必要。”
這是他第二次認真地喊她青衣,用堅定嚴肅的口氣。可是她不能回去,她是樓主贈送的禮物,蛟蛇精魄還沒有到手她怎麼敢回去?
青衣緩緩地抬頭,目光對上東陌佞沉寂的眼睛。這個男人雖然厲害卻並不可怕,想起第一次見麵時他的邋遢和無賴,被戲耍的情景一點點恢複。或許,他希望那樣的她。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對與願意與自己表露情緒說真話的渴望。
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青衣慢悠悠地起身,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卻不再卑微。淡淡地看來東陌佞一眼就在他漸漸光亮的注視下躺在床榻上繼續睡覺。這些天的舟車勞頓真的很累了。她已經在墨雲樓做了那麼多年的下人,現在有人不願意她當下人,她自然求之不得。
“我先睡了,你自便。”
心思靈巧的女人。說變就變。東陌佞眯著雙眼帶著笑意地看著閉目休憩的青衣。
“好,我自便。”
東陌佞的話剛說完,青衣就像是被人抽了一鞭迅速起身。瞪著美目警惕地看著恢複了無賴樣的東陌佞。
“你?!”
“我怎麼了?陪你吼了那麼久我也累了,也要睡覺!”
原來東陌佞是蹭到了床榻上準備睡在青衣身邊。此時還無辜地看著青衣。
忍!她忍了!喜歡暴戾的她是吧?今天就讓他知道什麼是後悔!
所有的力氣集中在一處然後抬腳,伸腿,障礙物被清除,好。世界幹淨了!繼續睡覺!
“啊……阿青……”
車外的鬼哭狼嚎此時聽起來異常悅耳。青衣嘴角噙著笑意想象被踢下車的東陌佞此時是怎麼的在大陸上狼狽的打滾。
“你這女人!”
聲音越來越遠了,青衣不管不顧地繼續睡覺。
沙塵滾滾,一身紫袍的東陌佞雙手環胸氣定神閑地站在路邊哀嚎著。眼角的笑意卻盛不住地都溢出來了。這個女人果然不能寵,脾氣爆得像雷公。
現在她肯定在馬車裏偷笑呢。算了,也讓她開心開心吧。等會再去追好了。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原來和人相處真的能帶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