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已經被清理幹淨了。東陌佞修長的雙腿跨過門檻走出院外。強風刮骨,這樣的大風正好配上他的烈酒,今日便來個燒酒就北風。喝完這狂風他東陌佞還是醫神東陌佞!

百年一輪回嗎?百年前的景色也是這般麼?太遙遠了,誰還記得這麼清楚?

她叫青衣,青衣……怪不得老是青色的衣衫。嗬嗬……還是那副模樣,隻是……你這臉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再見你時竟這樣狼狽地讓我心疼。

東陌佞打個酒嗝,歪倒在皚皚白雪中。終於要回家了,還是最喜歡漫天的白色。蒼蒼茫茫沒有盡頭,浩瀚的白雪中一點紫色。天地間的沉寂和孤獨讓東陌佞的身影看起來異常的淒涼。

“驚雷,你跟主人的時間最久,你覺得主人這是怎麼了?”

屋內的驚雲和驚雷都擔憂地看著仰臥在雪地裏的東陌佞。

“我也不知道。我也隻是跟了他二十年。所知道的事情很少。”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隻能這樣看著雪地裏的男子。

“驚雲你去喊主人吧?屋裏的姑娘還等著救治呢。”

“啊?為什麼是我?”

驚雲不解地看著驚雷。卻見後者麵容嚴肅,一本正經。

“你不是說對主人的了解太少了,又整日呆在這驛站無趣嗎?這麼艱巨而有趣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去吧!”

說到最後,驚雷突然反手把驚雲推出去了。臉上帶著算計的笑,完全不見了趕車時的冷淡。

“驚雷!你小子又陷害我!”

被推出去的驚雲大叫不妙,回頭哪還看得到驚雷。無奈,如果再晚點那個姑娘就沒救了,萬一出了什麼事……看主人那樣……驚雲憂懼地抖了抖,硬著頭皮往那團紫色滑動。

“握手苦相問,竟不言後期。

君情既決絕,妾意已參差。

借如死生別,安得長苦悲。”

東陌佞的詩讓驚雲有些卻步,主人是世外高人,如今卻淒苦地吟詩,他雖至今仍是一人但也懂得這是在為情而苦。不知哪個女子能得主人青睞?難道是屋內那個?驚雲沉思。看情形有點像。隻是那個女子美則美矣,就是下手太狠,煞氣太重。尤其那黑色麵具讓人更覺冷硬。

自古情是最難闖的關。沒想到這樣隱於世外的君子也會在次泥足深陷。

驚雲歎口氣,攙起身上已經被薄雪覆蓋的東陌佞,紛亂的酒壇扔的到處都是。此時的東陌佞完全的一副雪人模樣。

“公子回屋了。”

“握手苦相問,竟不言後期。

君情既決絕,妾意已參差。

借如死生別,安得長苦悲……”

東陌佞左右搖晃地任由驚雲攙扶著。

“主人,青衣姑娘怎麼辦?她那傷……”

“青衣?她怎麼了?”

東陌佞總算有些清醒了,其實剛才的醉態是他有意裝出來的,強加給自己的意識,清醒理智太久了就會覺得累。

“主人,您怎麼忘了,斷塵……”

東陌佞恍然大悟,是的,他怎麼忘了。把酒壇胡亂塞給驚雲一個人大跨步地走進屋裏了。

青衣被藥浴蒸得臉色緋紅。如此嬌態的樣子麵具到成了煞風景的破壞物了。他還記得第一次揭開這麵具時的顫抖,也就是因為那份心痛,震撼才讓他兩次去墨雲樓,甚至拱手讓出千桑子。

斷塵隻有一天藥效,再耽擱就晚了……

從懷裏取出透出紅色瑩光的藥丸塞進還在昏迷的青衣嘴裏。又用內力為她化開。藥浴,續命丹再加上這個斷塵,一切都穩妥了。

喂完藥的東陌佞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青衣。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與平日的他一點都不像。

青衣,我一定會治好你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