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曲(1 / 1)

["回宮後的元君煊,一次也沒有去過花徑,因為他怕遇見她。羽鳶也一次沒去,因為禦醫一再說她不能見風,需要調養。其實,她也不會去的,因為怕遇見他。

“如萱,我已經在屋子裏悶了許多天了,用好晚膳出去走走吧。”

“娘娘,禦醫說您不能出去啊。”

“得了吧,他說的,不都是元君耀想的嗎,就這麼定了。”

“是。”

盛夏的夜晚,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種悶熱之中,握在手裏的團扇一刻也沒停過。直到走進了石苑來到湖邊,有一陣陣的風吹來,才稍微好受些。麵向碧頃幽幽的湖麵站著,風從背後吹來,涼爽無比。

因為先帝喜愛假山奇石,所以便命人在湖邊建了一處園子,一麵向湖,裏麵盡是各地的能工巧匠獻上的珍寶,又引了湖水在園中穿流。不過先帝去世後,便甚少有人來了。到了夜裏,更是幽靜。

站在這裏,羽鳶忽然就覺得有些淒涼,站了一會兒,開口道淺唱道:“

池水映

月光搖

輕紗舞對閣台繞

宮門外

紅牆內

曲難了

荷花點

漣漪波

風輕雲淡斜陽傾

城牆上

鐵門下

誰難料

歌對著江水沉浮在今朝

卻占盡瓊瑤再不見那君顏笑

劍冷亦輕飄竟錯把舊人抱

連歸人

彈指間

揮灑情絲割斷袍

醉倒深處方知曉

哪怕隻此薄命

要把紅顏找。”

……

一陣涼風吹來,元君煊睜開惺忪的睡眼。衣袍都被汗水浸濕了,眼下這陣風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啊。下午來到石苑喝酒,不料多喝了幾壺,竟然就靠著假山睡著了,現在醒來,天都黑了。伸了個懶腰,他站起來。

這時,有歌聲隨著風飄來,綿長而哀怨。石苑本就人少,現在又是晚上,怎麼還會有女仔在這裏唱歌呢?仔細聽了一會兒,元君煊霎時一抖,這聲音,是她!

站在高大的假山後,他側耳傾聽。她為何這般的哀怨?皇兄待她不是很好麼?難道是因為孩子的事?待到曲終,她深深的歎了口氣,元君煊也覺得心被撕扯著。深吸一口氣,他決定走出去。

豈料就在這一刻,那邊忽然傳來擊掌聲:“原來皇後不僅精通音律,還能唱出這樣的曲子來,你還有多少驚喜要給朕?”適才在禦花園夜遊,忽然有歌聲從湖那邊傳來,於是他便循著聲音過來了。走進了,才聽出是羽鳶的聲音。

聽到元君耀的聲音,羽鳶立刻警覺的退後了幾步:“你怎麼會在這裏?”小產的那晚之後兩人就沒喲見過麵,今天一見,那股仇恨的火焰又在心中升騰起來。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這麼晚了,皇後孤身來到這甚少有人踏足的石苑,”他把音調拖得很長,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莫不是約了什麼人?”

“隨你怎麼想,我要回鳳至殿了。”說完轉身就走。卻一把被元君耀扼住手腕,“你幹什麼!”羽鳶幾乎是吼道。

“你是做賊心虛了?”

元君耀手上的力道加重,痛得羽鳶皺起了眉,大叫道:“呸!你這個瘋子!啊!”元君耀順勢就把她按在一旁的假山上,剛才一記後背撞在上麵,羽鳶覺得胸口都震得發痛。

“或許我真的瘋了。”說完他覆上羽鳶的唇,將她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口中。

羽鳶用力的掙紮,卻無法推開她,於是她咬在元君耀舌尖,狠狠一口下去,血的味道在口中四溢。元君耀吃痛,鬆開了口。“你要幹什麼?是不是想再有一個孩子,然後親手打掉他?!”羽鳶冷厲的說道。

“你覺得呢?”他拭去唇邊流下的鮮血。

“虎毒尚且不食子,元君耀,你恨我,恨夏侯家,很所有當初屈服於攝政王的大族,我可以理解。但孩子是無辜的!”

“難道父皇母後就不是無辜的?難道我就不是無辜的?”

“冤冤相報,何時才了?”

“哼!你隻用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演好自己的戲就可以了。”

“是,臣妾告退。”羽鳶低下頭,屈身行禮。元君耀,我屈服於你,是因為你強大,但總有一天,你會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