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如萱親自守著宮人們把寢殿又恢複成原貌,已經是下午了,畢竟寢殿那麼大,要將白幔全部掛上去,布置成入眼的式樣,著實不易。看著人影兒在眼前晃來晃去,羽鳶隻覺得困乏,不一會兒便睡著了。一片白茫茫的霧裏是父親的音容笑貌,仿佛又回到了兒時……
“娘娘。”如萱的聲音打散了這稍縱即逝的美好,羽鳶睜開眼來,自己還是在美人榻上,身上搭了薄毯。四周的陳設告訴她,不是相府,這裏依舊是鳳至殿,這座美輪美奐的金色囚籠。
“什麼事?”羽鳶心想著如果沒什麼大事就接道chuang上去睡,舒服些。
“瑛夫人來了。”
“那碧貴嬪呢?”頓時睡意全無。
“也在。”
“先好茶伺候著,你親自去,要吃進口的東西千萬不能出了岔子,當心惹禍事。”
“是。”
想起上次在勤政殿外這麼明目張膽的陷害,蘭瑛一直是深藏不露的,要是在鳳至殿裏出了簍子,就不好辦了。羽鳶起身走到銅鏡前,還好自己的睡姿並不差,這袍子沒起褶子,可以不用換,隻需要把散開來的頭發束起就好。
過了一會兒,如萱回來了,動作麻利的替羽鳶挽好頭發,片刻之後就到了中殿。月白和淺翠兩個身影在鮫綃後搖曳,聽到清脆的銀器碰撞聲,知道是羽鳶來了,碧貴嬪準備要攙瑛夫人起身見禮,羽鳶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從後麵傳出:“瑛夫人身子不便,就免禮吧。”話音落下的時候,羽鳶恰好走到上首。
“皇後娘年萬安。”碧貴嬪行禮。
“起吧。”羽鳶抬了抬手。
這時落英掀了簾子進來,走到羽鳶身邊,將一盞茶放在了案上。方才進來奉茶的是如萱,現在卻換了個人,盡管穿著宮婢的服飾,但掩不住一臉的風華和妖嬈。
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蘭瑛道:“想不到鳳至殿裏連伺候茶水的宮婢都出落得這般嫵媚呢,以前似乎每見過。”
“姐姐不常來鳳至殿走動,沒見過也是自然的。姐姐喜歡?不如就讓她去華雲殿當差?”
此話一出,剛才得了誇獎,滿臉得意的落英立刻喜上眉梢,今兒個第一次當差,真是喜事連連啊。皇後雖然尊貴無比,但是要守喪三月,意味著陛下不會駕淩,要是去了瑛夫人的華雲殿,指不定能更早遇到過來關心皇嗣的陛下呢!
“那可不行,我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聽了這話,剛才還欣喜著的落英麵色又沉了寫下去,捧著空托盤,恭敬的行禮,然後退出去了。從別的宮妃那裏調人道自己殿裏當差,幾乎是沒有人願意的。平日裏滴水不漏的防著別人的探子,又怎麼引狼入室?羽鳶主動提了,蘭瑛更加的不敢要,本來也就是隨口提一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說的無非是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什麼的,倒是說了不少體己話來安慰自己。蘭瑛今日來究竟是何目的,既然她不點破,自己也就不多言,繼續客套著。
看著時候差不多了,羽鳶淺笑道:“本來應該留姐姐用晚膳的,隻是這鳳至殿裏的膳食一律換做素的了,姐姐如今有身子,應該補補,這些素的東西,就不拿來招待姐姐了。”這算是下了逐客令了,聰明的蘭瑛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笑著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姐姐,我們今天在這裏耗了一個多時辰,究竟有什麼用?”走出了鳳至殿,蘭碧忍不住開口。雖然她一直告誡自己要低調,等到時機成熟時再一躍而起,但今天著實有些忍不住了。整個下午,大都是羽鳶和蘭瑛在說話,她不時的說幾句,如萱也偶爾笑著插兩句,儼然自己想奴婢一樣,心中不平。
“沒什麼用,隻是走動走動,看看夏侯羽鳶有什麼動靜。”
“哦。”
“你呀,乖乖跟著我,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是。”恭敬謙和的笑臉下,蘭碧咬牙切齒,你不過是想要我做任你擺布的棋子,恐怕是永無出頭之日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