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動(1 / 1)

["“陛、下、駕、到!”內監的高呼傳來。

“這麼快?”羽鳶低喃,卻連最近的如萱也沒有聽到。放下手中的湯匙,羽鳶收裾起身。

“陛下不是去流螢殿了嗎?怎麼了?”元君耀的臉色很不好,帶著怒容。“下去吧。”羽鳶揮退了所有宮人。“是不是淑妃說什麼話讓您不快了?其實淑妃就是心直口快,但是沒什麼惡意……”

“今晚就宿在鳳至殿,命人去準備浴池吧。”元君耀的臉色還是很不好。

“陛下這不可,臣妾服喪三月的。”她義正言辭。“淑妃說話不注意,明日我一定提點她。現在時候也不早了,陛下不如、不如移步華雲殿吧,您似乎已經很久沒去了。”羽鳶歎。

“可是……”

“行了,陛下想說什麼我都猜到了,但這畢竟是您的孩子,不是大皇子便是長公主,身份尊貴無比。”

孩子,絕對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心結,元君耀一直避免在羽鳶麵前提及這個詞,甚至是想起,都是一陣心痛,就是自己的手!

“啊!”仿佛閉起眼來,她的慘呼就會在耳邊響起。那時,羽鳶掙紮著爬到他身邊,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拽住他的衣角,“求你,救救他!”可是他卻無動於衷,冷笑著。失去意識之前,羽鳶還在重複這哀求:“求……求你……”

“對不起,對不起!”他很大力的將羽鳶抱住,想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一般,“對不起……”元君耀一直低喃著這三個字,直到羽鳶用手撫上他的唇,讓他再無法開口。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很累,不想再糾葛那些無意義的事了。”羽鳶垂首。

元君耀走後,她背過身,強忍了很久的淚水簌簌的落下,宛如墜淚成珠。好像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溫熱感又從小腹躥了上了,明明安好著,可是卻覺得銘心刻骨的痛,什麼東西,正在流失。那種感覺,她永遠都無法忘卻,那段痛苦的記憶,無論如何也無法被抹掉,真的,好痛!

她咬住嘴唇,拚命的想要驅散這根本就不存在的痛楚……

這種切膚之痛,你永遠也無法體會。

……

夜晚的華雲殿被燭火宮燈映照的亮如白晝。

聽宮人說元君耀今晚在鳳至殿用了晚膳,又擺駕流螢殿,看樣子便是歇在淑妃那裏了,蘭瑛有些小小的沮喪。雖然運籌帷幄,正在將陰謀慢慢的埋下,可是眼前的失勢,還是讓她的心揪著。

眼下的華雲殿,似乎成了一個諷刺的存在。僅次於鳳至殿的宮室,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如今住在裏麵的不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卻是她這個身份尷尬的更衣!

“娘娘,該服藥了。”

“恩。”捏緊的手指稍稍鬆開了些,臉上湧起的惡毒與陰狠收斂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有了他,嗬嗬,嗬嗬嗬嗬!每日的安胎藥,都是專人煎的,呈上來之後,要由她的貼身宮婢用銀針試過了才會服用。

“陛、下、駕、到!”

“什麼?”她驚訝得幾乎要從榻上跳起來,陛下,到華雲殿了?

“小主、這……”

“我肚子有些痛,這幾天也一直心神不寧,知道麼!”她壓低聲音道。

宮婢見蘭更衣麵色如常,語調也沒什麼波瀾,她立刻心領神會。“奴婢知道了。”

“娘娘,您怎麼樣?要不要傳禦醫?”在元君耀走進來的時候,她正巧說道,時候拿捏得是恰到好處。

“沒事,不過是胎動,你快去迎接陛下,我實在是起不來,哎呀……”

“你怎麼了?”縱使心中萬般無奈與不喜,但一聽到是關於孩子的,還是急急的走了過去,來到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