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宣身邊這麼久了,再加上那次親眼聽到阿嫵哭泣,她自然知道阿嫵傷她,並非真心。
雖然對於洛七夏的癡傻有些懷疑,既然她都不能完全相信,一向生性多疑的公子定然也是同樣的感覺,隻是,他卻恍然生性不疑般,對這個多年後重逢的親妹妹極盡照顧。
室內安神香的味道忽然濃烈,紫姝眼皮突然沉重,身子癱軟下來,如一團棉花倒在地上。
“丫頭。”
一道極輕極輕的聲音恍若囈語,青衣男子目光溫柔的落在帳內少女蒼白安靜的容顏上。
極輕的一個吻,從她整齊的劉海移至眉眼,再到臉頰,最後再移到唇上。
極盡溫柔的一個吻,繾綣纏 綿,他溫柔而虔誠的親吻安睡的少女,紫色的眸中是近乎癡狂的愛戀。
這些日子的思念幾乎要把他逼瘋,他的丫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受了多少苦?
一室寧靜,月光順著窗欞灑入帳內,本來睡熟的少女顯然被他吻醒,一看到他,清澈的眸子卻陡然升起劇烈的恐懼。
“哥哥!哥……”
她的下半句卡在喉嚨裏,她的唇被身上這個俊雅的青衣男子堵住,身子被霸道的圈在這個人的懷裏,她的青絲和眼前這個人的青絲交織在一起。
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他貪婪而又溫柔的吻她,洛七夏眼中的淚水大片溢出。
隨著淚水落下時,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亦是讓人難以察覺。
即便是善於辯識人心的月離,亦是沒有察覺。
“別哭,丫頭,乖一點。”他的唇移到她耳邊,低聲誘哄,手環緊了她纖細的腰肢,“丫頭,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沙啞的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自責,這是這個一向自負的男子從未出現的模樣。
她安靜了下來,清澈幹淨的眸子看著他,並不說話。
他墨玉般的瞳仁似籠了一層霧氣,讓人無法看清,月離輕輕吻上她的眼睫,眸底溫柔寧靜。
“丫頭,乖乖呆在這裏,等到明天,我帶你走。”
明天,阿嫵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丫頭將會遠離這世上的一切爭鬥是非。
說完這句話,青衣男子已經離開,她的耳邊依稀停留著月離溫雅的氣息,而她清澈明淨的眸子卻隻是定定的看著窗外如水的月光,半晌後,才慢慢閉上眼睛。
而床邊的紫姝已經睡死,對所發生的事毫無知覺。
在另一邊,滿室燭光投下斑駁的影子,而內室卻是旖旎無限。
“淺淺……”
霍羽寧的頭埋在她的脖子間,輕聲喚她的名字,黑眸如若沉澱了萬千情緒,有著他永生無法放棄的癡迷和執著。
琉璃帳子微垂,床尾上掛著的流蘇亦是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晃,而她眼中卻是如雪的寒芒,看著他的眼裏亦是沒有任何波瀾。
“霍羽寧……”
阿嫵忽而輕聲一笑,眼中的寒芒漸漸淡去,漸漸流淌出春池之水,散發著入骨的媚意,豔如薔薇的美宛若烈火,漸漸燃燒著他的每一寸理智。
他眸光渙散,似乎沒有聽到她喚他,動作高低起伏,每一次都將她擁著很緊。
一雙纖美的手勾上他的脖子,漸漸移到他胸口的位置,她觸摸到一道疤,基本上橫亙了他整個胸口。
阿嫵想起來了,兩年前她孤身前往雪域地宮,受到他的阻攔,她亦是知曉這個一向沉穩的少年做下的肮髒齷蹉,那一劍,她儼然已是痛下殺手。
那一劍,險險擦過他的心髒,在他身上留下永生不能消散的疤痕。
“霍羽寧,你聽著。”她撐起身子,妖嬈的紅唇靠近了他的耳垂,“這是最後一次,明天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不管是安璃淺還是阿嫵,都不會再欠你什麼。”
明天之後,她的七七會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所有錯誤的事情都將步入正軌。
從地獄歸來的非人魔物阿嫵是天生的勾 魂尤 物,眉梢眼角都是風情無限,他眼中欲色更濃,漫天的情潮如狂海浪潮一般將他淹沒。
他恍若沒聽到她的話,隻是低頭吻她的唇,再慢慢的一路向下,這個黑暗氣息濃鬱的男子此時的舉動,像是失了魂魄。
“淺淺……”他再一次喚她的名字,慢慢的將她圈入懷裏,用的是相依為命的姿勢。
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寧靜,身邊人的呼吸均勻,阿嫵眸中的光芒在此刻凝聚,帶著寂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