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的帝王,終於嚐試了紅塵愛意,無情的心因為死去的人,變得溫情,可惜知道的太遲,悔的太晚。有力的臂膀,溫情而又有情的環住冷香玉切的嬌軀,幽深黯黑的眸子,全部倒影著懷中的容顏。
神情中帶著不可弩之的痛苦,抱著懷中的人一步步離開遮風避雨的房間。
“麟!梅老山人在趕來的路上,莫、莫小夢經不起折騰了。”王落退至身後,對著失魂落魄緊依懷中莫小夢的軒轅寒叮囑,無神無力欲走出門檻。
“我的夢兒不會有事。”不願承認事實,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夢兒就是在世神仙也難以救治,她服下了過量的砒霜,為的就是不讓他有救治她的機會。
‘夢兒!你走的灑脫,可寒哥哥怎能灑脫的活下去?怎能不去想你……’思緒中的想念,讓他在腳步的驅動下,一步一步走向迷茫。
內心的情緒讓他接近奔潰,腦海中的想念讓他接近瘋狂。
細風冷雨撲人麵,寒冷裂骨,無情的風聲好似哭泣的聲音,在冷情的雨天響起。
軒轅寒在冷雨的吹襲下,抱著奄奄一息的莫小夢一步步踏著地磚,在無人的街道漫步行走。
瀟灑的姿態,浪蕩的情懷,無稽的花言巧語,浪子般的無情,在這刻變得深情而又深陷的痛苦,徹底擊垮了他。
“啊……”仰天大吼,釋放出他心中的痛苦。壓抑聲在蒼穹中回應,好似雷鳴擊閃。而心中痛苦卻難以在吼聲中得到消除。
渾濁的環境,陌生的跡象,這是哪裏?
身型如同無形的影子般,在無邊無際的環境中蕩漾,像風一樣來去自如。她在哪裏?她現在為何成這般模樣?
“莫小夢!”佛音漫天的四際,鋪天蓋地襲向透明的影子-莫小夢。
“你是誰?”望著幽暗的四周,不知出口在哪裏,卻沒有人影出沒,連最簡單的影子都不曾有,大聲問著莫名而來的聲音。
“我是老天爺。”粗壯的聲音,在透明無痕的耳際邊響起。
“你是老天爺,為什麼要讓無辜的我受盡人間的磨難?既然讓我重生,為什麼要讓我活的如此艱辛?”撕裂的怒叱聲,對著不公的老爺天傾吐她受難的無助,揚起藕臂,不顧一切罪過指示著在無形世界中的老天爺。
“一切皆因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如今你所受的隻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因果劫難。”佛學真經難以理會,卻又是事實所初。
“我不管什麼因果,我隻要屬於我楊水的世界,我要回去。”怒吼聲代表著她心中所想,對著不公而又無所不能的老天爺提出。
“前世已不存在,再世的今生是你前世的前因後果在這世的延續。”佛學無邊,佛語道真實,可明白佛學真經的又有幾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懂,我要回去,回到我父母身邊,回到我的世界。”瘋狂的呐喊著老爺天,希望他存有一絲好心來幫助可憐的她,她的父母需要她回去照顧,照顧他們的餘生。
“軒轅寒是你今生的宿命。”豪放的聲音,在廣袤的邊際間回放。
‘軒轅寒’三字讓她恐懼、壓抑,她寧願變成孤魂野鬼也不要與他相依。她想自盡,用著貝齒緊咬能使人斃命的粉舌,可如同噬咬空氣般做著無謂的掙紮。
“回去吧!”粗礦的佛音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使莫小夢卷入一股黑暗的風中。
仙風道骨的梅老山人,‘哎’哎歎一聲,對著失魂的帝王,搖頭以示他無能為力,如果身在柳鎮的他,沒有在路程上幾個時辰的消耗,那麼眼前香消玉損的姑娘,他一定能救活。
“梅老山人,你若救不了我的皇後,我便滅族你的梅莊。”軒轅寒放下手中的莫小夢,赫然起身,淩駕與峰巔之上的氣勢,排山倒海般襲向在場的每個人。
紅潤的嘴唇,邪惡的勾勒出一抹醉人心魂的笑容,熟知他的人便知這是地獄中的勾魂使者的笑容。
“皇、皇上您殺了老夫,求您放過梅莊那些無辜的人。”梅老山人顫抖跪立,俯伏至地,請求著掌握生死的帝王,繞過那些無辜的人。
“揮軍滅梅莊。”敕命發出。
“是!”隱藏的暗衛如幽靈般來至地麵,單膝跪立接受帝王命令。
“皇……”一字未出,年邁的老者被滅門的慘狀昏厥。
“夢兒,寒哥哥不會讓你死。”緊摟冷如寒冰的涼體,說著無法挽回的不實。絕美的容顏,染上孤苦的難耐,“夢兒,寒哥哥求你醒來好嗎?隻要你醒來,寒哥哥保證從此不會讓你哭,更不會讓你流半滴眼淚。隻要你醒來,寒哥哥從此隻要你一個女人,寒哥哥以帝王軒轅的名義起誓。你要你醒來,寒哥哥……”
獨自的叨念,語重心長的思戀,真情的泄露,始終換不回他的夢兒。望著懷中緊閉的雙眼,他的心在流血,渾身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吞噬著他。
第一次嚐試到心痛的滋味,第一次嚐試到失去摯愛的痛苦,第一次嚐試到沒有摯愛擁有掌握至高無上的權益又有何意義?
晨曦被秋陽的午日取代,午日被落幕的下午侵占,掌燈時刻被漆黑無情的深夜包裹,深夜被翌日來臨的一束光芒穿透,軒轅寒抱著懷中的心愛之人,日夜兼程守護著在正離他而去的幸福。
門外的暗衛,忠心的奴才,宮中的太醫,齊齊守候在房門外,隻為隨時的意外準備。昔日裏軒轅寒的朋友兼君臣,王落、康水、容流各懷心事,卻擁有著相同的表情,那便是擔憂。
“落,麟在裏麵呆了整整三日,在這樣下去必定出事。”粗厚受傷的康水,對著不言不語的王落惆說。
“……”多話的王落,卻道不出半句,因為他明白失去摯愛後的痛苦,無非有兩種,一種便是生不如死的活著,另一種便是追隨心中所愛而去。
屋內的軒轅寒早已失去煥發異彩的模樣,此刻間一副頹廢病態,泛白開裂的唇瓣繼續叨念著他一生中還沒來得急對莫小夢說的話,隻是那言語太過的無力與氣若不足,好似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的確,他的生命到了盡頭,他虛弱的呼吸聲告訴他,再健壯的身體,也難以繼續不吃不喝的撐下去,精神的折磨讓他無法在安然的存活中度過。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隨心而去,因為這樣可以忘卻一生都難以擺脫的痛苦。
殊不知一抹孤寂的魂魄,在上空清晰明了的觀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有那纏綿深意的語言,從未得到過愛意的孤魂聽到了,感受到了。
不止聆聽,感悟到,還看到了正在被感情傷的遍體鱗傷的男人正為他懷中的女人,放棄他高貴的生命以及至高無上的權力。
那抹孤魂正在被眼前的情景一點一點感化,原來她不是最孤單、最可憐的人,因為她有被愛,隻是這份愛意來的太遲,在傷害中產生,在死亡中徹底醒悟。
正在被死亡吞噬的軒轅寒,含情脈脈看著懷中貪睡的人,幹裂如縫的唇瓣,帶著最後彌留的微笑,對著心愛的人。
視死如歸的神情讓他在追隨我心中死去,在最後硬撐的體態中,不放過一點時間去錯過凝視懷中的佳人,因為他怕他悄然的閉眼會再也看不到他的夢兒,如果此生無法觀看到,那麼就用他,飄蕩的靈魂生生世世記住他‘夢兒’的模樣。
正在時間的流逝中,結束生命的軒轅寒,用著全神貫注地精力去貪望懷中佳人的‘肖像’,卻不曾注意到那細嫩如蔥的手指,在迷糊的意識中慢慢輕顫,沉睡多日的身體在他的愛意中漸漸蘇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