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與方形之告別,安莫離卻沒有想要回到公司去上班,連續不斷的工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機械讓人永遠沒有機會歇一口氣。又因為凡事有了第一次之後,再要曠工也就不是什麼了不得是事情了,安莫離也就沒有想那麼多。而且上一次經過海濱那一次舒適的放鬆,她現在已經學會享受在那一點點不願意壓迫自己的時間裏,縱情忘我地放下煩惱。
於是她轉去了酒吧。
心裏煩躁不已,因為想不通、想不明白為何方形之對她的感情如此執著。她到底也是個不願意傷害別人感情的人,更別說**裸的拒絕別人,然後看著別人沉默和痛苦,隻是她永遠無法心安理得去做的唯一一件事。就好比上一次在禮堂當著本市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拒絕了顧策一樣,那個時候她的心裏又何嚐不痛呢?顧策收到了多少傷害,她也就反彈性地收到了多少傷害,這是對等的。沒有人以傷害別人的心為樂趣而不愧疚,更何況安莫離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不過她會想起去一趟酒吧。也許是因為心裏一直放不下顧策與酒店女人的那件事吧,她心裏下意識地想要去看看,能把顧策帶進溝裏的東西究竟有多麼大的魔力,然後她才能選擇要不要解釋顧策隨之而來的道歉。恩,沒錯,隻有自己親身感受到了、接觸到了這種情況,才有資格批判那人犯下的錯誤究竟多麼不可饒恕。
這樣給了自己這樣一個乖乖女心安理得進入酒吧的理由之後,安莫離便進入了酒吧。但令她生厭的就是,酒吧裏昏昏暗暗的,各種糜爛的酒氣充斥在鼻腔裏令人作嘔,還有各種嘈雜的瘋狂的音樂如同雷擊一樣敲打在心口上,安莫離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被震碎了。
白天也瘋狂、夜裏也瘋狂,酒吧就是隻有一個萎靡無度的地方,安莫離甚至都覺得這世界上最不堪的地方就是酒吧了,甚至貧民窟也比這裏好,比起貧民窟因為貧窮而齷齪不堪,酒吧簡直就是它反過來的極端,用金錢浪費精力和生命。
安莫離一邊批評著,一邊和前台經理打了招呼便兀自走到吧台前坐下,露出她殺傷力極強的微笑,溫柔地和服務生要了一杯酒。大概是她的模樣簡直就如傻白甜的小白兔一樣吧,服務生看了她一眼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來這裏廝混的哪個不是狐狸啊虎豹的,猛然間來了一隻溫存的小兔子他反而有些詫異了。
不過服務的質量還是有保障的,下一秒服務生便把一杯威士忌遞給了安莫離。動作利落而雅然,就連安莫離也頓了頓目光。
安莫離拿起手中的威士忌往嘴裏送,火辣的感覺仿佛終通達胃裏一樣,整個人都狠狠地燃燒了起來。先不說這個味道如何,光是飲下腸子裏這個字猛烈勁兒就夠她受的了。她本來就不是很會喝酒的人,現在這一杯下肚已經後勁大得令她有些暈乎了。
“麻煩你再來一杯。”安莫離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擱下,又重新叫了一杯,說實在的,她可能自己也沒意識到竟然又不知死活地喊了一杯,因為每一杯酒下肚她都不得不集中所有精力去應付那股子辣勁兒。
於是在服務生詫異的目光下她已經連喝了五杯了,這酒量也實在沒誰了,不過當她正開始習慣和享受這種瘋狂的感覺的時候,卻突然被人鉗住了手臂。
安莫離迷迷糊糊地回過頭去想要看是什麼東西,不過眼前卻模糊不清,她又胡亂伸手去摸了摸,感覺好像是個臉呀?
顧策神色擔憂地看著安莫離說道:“莫離,你現在竟然在酒吧喝醉酒?”顧策本來是驅車回到自己的公司的,不過陳峰竟然告訴他早上安莫離小姐和方形之吃完早飯後,自己一個人去了酒吧。
這句話直直把顧策嚇了個夠嗆。酒吧?還一個人?顧策的目光倒也不是放在她與方形之共享早餐這件事情上,畢竟現在方形之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了,這些親密的事情他們做起來不過分,他也沒有資格指責什麼,盡管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令他心裏一顫的卻是,安莫離竟然獨自一個人去了酒吧?這是為什麼,莫離是一個對生活要求很高的女人,她從來都不會放縱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那麼現在是……
酒吧。顧策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不會是因為自己上一次發生的緋聞才去的吧,也對,她現在心裏放不下,可是她大可以對自己指責痛罵出來,為什麼要糟蹋自己呢?酒吧那種群魔亂舞之地也是她安莫離這種什麼也不懂的小白可以去的嗎?萬一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顧策連忙把方向盤打了個彎,陳峰把安莫離酒吧的位置信息已經發到了他的手機上,顧策也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被電子眼記過了多少次,才終於趕到那家酒吧門口。是一家不那麼大型的酒吧,座落在比較隱蔽的街道口,顧策放下車三步並兩步地快步走進去。
果然一入門就見到了安莫離,她背對著門口坐的,正在和吧台上的服務生要酒喝,她的背影已經不再繃得筆直,因為喝了酒之後反而半趴在了吧台上,顯得慵懶而令人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