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他們手裏。”唐青墨說著,蹙了蹙眉,“說了讓你走的,竟是不懂。”
阿婉在這種質問的目光下幹巴巴地笑了笑:“怎麼可能丟下你們就走。”撓了撓後腦勺,臉色頓時又苦了下來:“現在又要怎麼辦,就這樣出來了,真是要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回去再說吧。”
手上忽然一暖,阿婉後知後覺地才發現竟是唐青墨牽起了自己的手,不自然地局促了一陣,抬頭看著那高挑的背影竟又有些恍惚。
刺眼的陽光惹得她的思緒也一時迷離,正想著,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正意識到什麼,冷不丁停了步子,將走在前頭的唐青墨也一把拉住:“你該不會是要……”
回頭看去,唐青墨嘴角冰涼地微微一揚:“早就知道瞞不過你。”
阿婉徐徐低下了頭,不禁默然。
雖然是為脫險,但是就這樣放棄唐家所有的基業,難道真的值得嗎?明明不需要走到這一步,隻要任由她同陸子昂完婚的話……
這件事裏有太多的蹊蹺。
唐青墨分明是被困在軍營裏,為何會對她這種幾乎沒有風聲可以走漏的婚事這樣一清二楚,而且,他們又怎麼會將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就給放了出來?這背後,絕對有人動了手腳。
要阻止她的婚事,又要讓唐家徹底垮台,還要擁有可以左右軍中決策的影響裏……
莫非,這個人是——阮慕白?
“到了。”
淡淡的一句話,才讓阿婉從深思中拉回了思緒。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士兵,那些莊嚴肅穆的營帳分明紮得很。默不作聲地跟在唐青墨的背後走著,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艱難。
雖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舉動甚得歡心,但是,對於這樣做是否值得,她依舊感到,很是猶豫。
畢竟,她隻是這樣一個自私懶散的女人而已啊……若要女人,像唐青墨這樣的人,又怎麼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呢。
前麵領路的士兵打開了營帳,阿婉低頭看著地麵,跟在背後也走了進去,沒想前頭的唐青墨忽然停了步子,整個人就這樣“嘭”得一下撞了上去。
揉著撞疼的地方正欲抱怨,一抬頭再看清帳子裏的那人,一張嘴頓時張得大到足以塞進一個雞蛋:“你……你你……”
那人翹了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見她的模樣,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我?”
阿婉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話來:“原來是你!林、初、容!”
然而,被這樣氣憤填膺地指著鼻尖的那人,卻隻是伸著修長的手指摳了摳耳朵:“嘖嘖嘖,看來最近還是過得不錯呀,底氣十足。”
如果不是周圍還站了那麼幾個士兵,阿婉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去掐死這個死妖孽。
“嗬……原來是這樣。”唐青墨的一句歎,也聽不出是笑是嘲。
阿婉在這聲歎息中,死死得把殺人的衝動扼殺在了自己緊握的拳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