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們強製性地將記者趕出了宴會廳,廳內一片混亂。原本流程順暢的慈善募捐晚會,不得不提前終止。
唐景雲的臉色並不好,從始至終都未說一句話。沒人琢磨得透他的不悅到底是因為袁聞芮出事還是晚會的中途打斷。
沈思勳原想先送齊燦燦回家,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連走路都有些踉蹌。可她執意跟上了救護車,他剛想抬腳跟上去,一個小護士卻伸手攔住了他。
“抱歉,先生,車內坐不下那麼多人。”
“可是……”
沈思勳有些擔憂地看著已經上了車的齊燦燦,手停留在空中久久都未放下。
“病人還要搶救,請您配合。”
小護士也沒時間與沈思勳多言,跳上車後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沈思勳看著漸行漸遠的救護車,小跑著衝向了自己的車。他踩足了油門,跟在它的後麵。
齊燦燦坐在車內,背脊緊貼著車身。醫生將氧氣罩帶在了袁聞芮的臉上,由著隻能做簡單的急救,他盡量地抵住了她不斷往外冒得鮮血,紗布上全是刺目的紅色,齊燦燦有些睜不開眼。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可以流出那麼多血。袁聞芮的臉色比紙還蒼白,她的雙眼緊閉,有那麼一瞬間,齊燦燦以為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隻有做過母親的人才明白,孩子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直到此時此刻,她都不願意相信袁聞芮竟能如此狠心。這個孩子,隻要一個月便能安然出世,想必他的手腳已經發育完全,甚至睫毛都根根分明。她怎麼可以這樣狠心!袁聞芮,她真的不配做一個母親。為了毀掉齊燦燦,她竟然願意花如此大的代價。
醫生的額間布上了細細的汗珠,他仔細地檢查了一番,隨即遺憾地搖了搖頭。
“孩子是保不住了,大人現在也很危險。”
話落車內陷入了一片沉默,安靜到齊燦燦能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
一定沒人會相信她,當時隻有她和袁聞芮兩個人。那裏是監控的死角,未必拍清了她們的舉動。突然跳出的男人,直指是她推倒了袁聞芮。事情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等袁聞芮醒來,定會咬住她不放。齊燦燦低垂著腦袋,目光晦暗,她努力地克製著情緒,壓抑著胸口的疼痛。她忍不住地回想方才的每一幕,宋世珍那吃人般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她的腦中無法揮去。袁聞芮是助唐紀修一臂之力的豪門千金,她卻是唐家領養的金絲雀。這一次,所有人都會放棄她吧。
她想袁聞芮馬上醒來,卻又害怕她醒來。她形容不出現在的心情,她放佛陷入了泥潭最深之處,這種感覺令她窒息。
“別怕。”
一記溫柔的男聲從頭頂傳來,下一秒,唐紀修的大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雙手,並請將其拉進了自己的胸口,這份熾熱驚醒了齊燦燦。
齊燦燦麻木地抬起頭,雙眼儼然失去了焦距,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顫抖著問道。
“我會坐牢嗎?”
孩子沒了,是謀殺吧。她殺人了?袁聞芮的此舉無非是將她推向了萬劫不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