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年多未踏足的房間,田橙先去洗了個澡,待她換好衣服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被沙發上的人一驚,渾身一僵,手裏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江天佑雕塑般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寸發上還頂著零星幾片彩紙的碎屑,黑色西裝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領帶已經拽得歪歪扭扭,他的手指夾著的煙蒂都快燃盡了,可他也不抽就那麼讓煙蒂在他的指縫間燃著。
層層煙圈在他麵前繚繞,使田橙看不清他的神情。
兩人隔著煙霧繚繞互瞪著,誰也不開口,暖氣十足的房間裏江天佑的眼神冷的勝似窗外的寒流。
江天佑手裏的煙蒂燃到盡頭,許是手被燙著了他才緩緩挪了下手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起身。
田橙身體一輕人被江天佑拽進懷裏打橫抱起,進了臥室幾乎是被他扔進了床上,再給她蓋好被子。
這一些列的動作他熟練的一氣嗬成,而田橙的臉色依舊蒼白,從頭到尾都緊抿著毫無顏色的唇瓣。即使她才洗過澡、屋裏又是如此足的暖氣可她的身體依舊冰涼。
江天佑習慣性的在她的額頭摸了摸再摸摸自己的額頭,微微蹙眉,聲音黯沉,“怎麼這麼冰?”她整個人都是冰涼冰涼的。
田橙此刻的目光比她人更冰冷,看著江天佑平靜的嚇人,“哥,今晚是你的新婚夜。”
【】第3章我不放火怎麼逃出“金屋”
田橙這一聲哥使江天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須臾他瞪著蜷縮在被窩裏的人,“閉嘴。”
田橙繼續平平而道,“哥,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趕緊回去陪嫂子吧!哦對了,我還沒說恭喜你了,哥,恭喜,新婚快樂。”她說的很快生怕被他打斷。
江天佑緊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掐死她,他瞪著田橙低聲嗬斥,“田橙,你給我閉嘴。”說完他已經彎腰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冷如撒旦,“南湖灣的火是你放的。”
田橙看著他毫不畏懼,“當然,不然我怎麼會逃出那個‘金屋’去見識那麼盛大的婚禮。”
江天佑斂了斂眼簾,“你,明天就離開江家,離開籠城……去英國,這次是真去。”
田橙搖頭,“離開江家是肯定的,但我不能去英國,我媽媽還在監獄……”
江天佑看著如此不聽話又和他鬧的田橙,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哄她,也沒凶她,臉色凝重注視了她良久,聲音黯啞的不像話,“田橙,你簡直太天真。”他把太天真三字咬的極重、極低、極長,那樣子就像是咬著她的骨頭和筋骨。
田橙瞪著不可思議的眸子,看著江天佑,“嗬嗬~”她低笑著流淚,“江天佑,我在你們江家寄人籬下一無所有,和蘇文麗那樣的千金大小姐不能比,可我好歹為了你的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你也不要如此欺人太甚啊!你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田橙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徹底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撐在她上麵的男人。可眼角的淚還是不由她自己不爭氣的在那個狠心的男人麵前流的停不下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他這明擺著就是打算和蘇文麗光明正大的結婚,然後把她囚禁在南湖灣做他江天佑見不得光的女人。她田橙再怎麼卑微還沒想過要做別人婚姻裏的第三者,更何況這個男人是她從十二歲起就種植在心底裏的信仰。
如今,信仰被徹底擊垮了,她還有什麼?可她僅存的一點私心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和江天佑撕破臉。她還要靠他的關係替她母親翻案了。
如此一想,田橙的牙齒上下磕了下,聲音低弱平緩,“哥,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你放心,你永遠是我哥,我依舊是江家的掛名三小姐。”
田橙說著說著牙齒抖的咯咯響,長長的睫毛上滴了幾滴滾燙的淚珠,說:“那個可憐的孩子……就當他從來沒有存在過。”
江天佑狠狠斂了下眉眼,撐在床上的雙拳緊握,直接退掉鞋子鑽進了田橙的被窩裏將她攬進懷裏,緊緊閉上眼睛大手死死壓著還在抖動的田橙。
田橙緊張的整個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這是江家大宅,又是江天佑和蘇文麗的大婚之夜,他卻抱著她睡覺,這不明著要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嗎?
田橙狠狠推了推江天佑,可是她哪裏推得動他,隻好壓低聲音帶著嘶吼乞求道,“江天佑,你什麼意思?難道非要我以勾引已婚‘哥哥’的臭名聲被趕出江家你才罷休嗎?”
江天佑不用睜開眼睛看都知道田橙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他沉而冷漠的聲音無情而又擲地有聲的說,“田橙,你之前的所有任性我既往不咎,但是,現在你有兩種選擇,第一,休息兩天就去英國;第二,你也可以選擇不去,那麼……”
說到此,江天佑停了下來倏地睜開眼睛看著田橙一字一句,“今晚,我們倆就在這裏睡一夜,明天,你我的人生將翻開另一種續寫。”說完後江天佑繼續閉上眼睛睡覺,沒再看一眼懷裏扣著的女人。
須臾,江天佑的聲音平穩,道:“答案?”
田橙一直死死咬著的唇齒鬆開,抖著聲線問道,“我去別的地方可以不?我的老家燕浴山都可以。”她問得很快生怕滿一個字都會被他不耐煩的打斷判她一個死刑。
“不可以。”江天佑說完直接將田橙撈起來壓在自己的身上,兩人幾乎是鼻尖挨著鼻尖的那種,他低沉而略帶黯啞的聲線,說:“給你最後一分鍾的時間考慮。”
江天佑話音剛落,外麵就有劉嬸兒輕聲敲門,說,“先生、三小姐,少夫人和夫人馬上要過來探望三小姐。”
田橙咬破了舌尖,點頭,“我、去、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