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在那裏設置了更為凶險的埋伏,那麼他們這群早已經筋疲力竭的士兵們隻有死路一條。
當務之急,便是積攢體力,明日再戰。
略微思索一番,軒轅澈冷聲道:“先原地休息一夜,明日一早盡快趕路,爭取正午時分就到京都。”
“是!”早就疲累不堪的士兵們朗聲應了下來。
他們放下行囊,收拾起行裝。
不用吩咐,他們中自然就組成了小隊。
有的人去樹林中抓捕獵物、采摘果子帶回來果腹,有的人支起帳篷供晚上休息用,還有的人去采摘青草、喂食馬匹。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是在空閑著。
軒轅澈翻身下了馬,剛靠著樹幹坐下休息,肩膀上忽然感覺一重。
他抬眸一看,阿寶正討好的在他肩膀上轉脖子,“咕咕”的叫著。
軒轅澈的表情柔和了幾分,抬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順手從它腳上綁著的信筒中拿出信紙,對著月光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完,軒轅澈眸中帶上點驚訝。
“她奉命來迎接?”軒轅澈眉心不禁一蹙。
這一路上遇到的伏擊甚是多,如若她出城前來迎接,恐怕會受傷。軒轅澈從一旁的行囊中拿出紙筆,略一思索,提筆寫了下去。
京都從早上開始天色就陰沉沉的,雲曦染睡醒的時候還念叨著要下雪,果不其然,用完早膳之後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環兒樂得不行,雪一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帶著糯米團跑進雪地裏麵一同撒歡。
糯米團興許也是第一次見到雪,它驚奇的很,歡快的在雪地裏滾來滾去。它的皮毛本就雪白,這下子一滾,倒是不容易發現它在哪了。
環兒就在那找它,糯米團覺得有趣,一會兒跑到這裏,一會兒又跑到那裏,二人玩的是樂此不疲。
環兒穿的不多,也虧得她體質好,站在雪地裏麵還是滿麵紅光的,氣色很好。
雲曦染就不同了,她穿著厚實的襖裙,外麵又披上了一件寬大帶毛絨的披風,戴著帽子、絲帶一係上,風一吹還是覺得身上發涼。
蕭皎給她捧了湯婆子捂在手裏暖和著,雲曦染這才覺得手溫熱了一些。
看著環兒在雪地裏光著手摸雪,雲曦染陡然覺得心裏也有些悲哀。
這副身子真是弱的不行,一到冬天就特別怕冷,穿的稍微少一點就冷的胸口微縮著疼。
都十五歲了,除了身高比起去年她剛來的時候長了一些,別的地方倒是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比如——
雲曦染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坦蕩平川,幽幽歎了口氣。
“咕咕——”
阿寶早就進了長寧閣,隻是它總是站在窗台上直蹦躂,就是死活都不肯飛進來。
糯米團那廂玩得累了,縮在雲曦染腳邊打轉轉,一抬頭,看見窗戶上站著的阿寶,歡快的朝他“嗷嗚”叫了兩聲,作勢就要往它那邊撲。
阿寶嚇得撲棱著翅膀要飛走,雲曦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不顧它各種抖著身子反抗,從那信筒中抽出信件後,這才鬆了手。
阿寶“咕咕”叫了好幾聲,雲曦染理都沒理它,倒是腳邊的糯米團興致高得很,也“嗷嗚嗷嗚”的回應。
“本來做好了有埋伏的準備,但是沒想到,那人竟這麼心急……”雲曦染挑眉,悠悠道:“一波又一波耗盡體力,再一度絞殺,這計策怎麼那麼熟悉呢?”
“郡主,馬車準備好了。”蕭皎從長寧閣外走進來。
雲曦染點點頭,吩咐了一番環兒之後,雲曦染帶上披風後的帽子,仔細的係好了帶子。
蕭皎撐了傘過來,雲曦染這才慢悠悠的準備離開。
才抬腳走了沒兩步,忽覺披風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垂眸一看,正對上糯米團那濕漉漉的黑色眼睛,低低的朝著她委屈的叫喚。
“嗷嗚——”
原來是糯米團扒拉著她的披風一角。
雲曦染摸了摸它的腦袋,“怎麼,你也要去?”
糯米團見她彎腰,開心的就要往她懷裏蹦。
雲曦染把湯婆子遞給蕭皎,伸手接住那團厚重的熱軟墊,笑眯眯的把它往肩上一抗。“你可比湯婆子暖和多了。”
街道上。
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徐徐行駛在路上,車輪壓過地上鋪上的一層皚皚白雪,身後蔓延著行駛過的車輪印記。
在那輛馬車消失之後,不遠處的街角旁忽然冒出幾個身穿黑衣的壯漢,他們目露凶光,視線惡狠狠的定在那遠去的馬車上。
忽而一躍而至那道路上,幾個眨眼之間,又不見了蹤影。
唯有那被踩過的白雪上鮮明的一排排腳印,暗示了這裏曾經來過很多人。
“王爺,前方就是京都了。”彙報的小兵激動地聲音發顫,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