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宇的眉頭狠狠一皺,就要發怒,小廝湊近他耳邊低聲耳語了些什麼。
眾人便看見那原本麵色隻能算是不善的軒轅宇瞬間變了臉,額頭上青筋狠狠緊繃著,麵上浮現一抹狠戾的神色。
“把那個賤人給本殿下帶過來——”
柳淑兒這個人本性其實並不壞,隻是從小就被柳太傅給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千金,一向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便是被人奪走了本來屬於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當整個太子府後院裏的女人都被軒轅宇給冷落了一段時間之後,為他第一個開葷的女人竟然不是她這個太子府裏麵身份最尊貴的太子妃而生氣不已。
再加上那一次被盛怒之下的軒轅宇給打了一巴掌,更是狠狠地把她多年以來捧得高高的、不容人觸碰的自尊給摔了下來。
柳淑兒又親眼見到了軒轅澈下身處的可怖傷口,一時間,更是覺得自己前途無望。
軒轅宇進宮給皇後請安的這一日,又是個陰沉沉的天氣,天色又黑又陰,那大雪卻遲遲不下,搞得整個人都覺得煩悶不已。
軒轅宇更是連她的水凝閣也一步不曾踏足,自己更不用說是接近他的身了,連稍稍接近了一點太子的臥房,就被門口的侍衛毫不留情的給拒之門外。
整個太子府裏的人都在傳著太子妃已經失寵的留言來。
柳淑兒是聽的整個人氣得發抖,但又無能為力。
尤其是當心腹的丫鬟告知她,南苑裏麵的那群子侍妾中,一向最受寵愛的月姬絲毫沒有因為軒轅宇最近暴亂的脾氣而受到一絲一毫的冷冷對待,軒轅宇甚至還準許她出入太子居室近身伺候著。
太子府裏的傳聞更盛,甚至連帶著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也不盡心做事,大多數都是對於水凝閣的差事敷衍了之。
柳淑兒見此,整個人更加是處於一種基於崩潰的狀態。
她一向愛看那些個感歎春秋無常的書籍,最喜歡的就是傷春感秋,做一些個文人最喜歡的雅事。
軒轅宇以前最欣賞的就是她這一副模樣,而她今日一早便聽說軒轅宇去了皇宮,派人查看了路徑,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會經過這裏。
此時正是天時地利人和三樣俱全,她便捧著自己那些引以為傲的書籍,學著書中的柔弱美人拿著鋤頭在花園中葬花。
寒冬臘月的天氣裏麵,柳淑兒打扮的嬌美動人,手中卻拿著個不符合美人柔弱氣質的鐵杵,有一下沒一下的將那梅花枝葬入被動成塊的雪地當中。
她麵色悲戚,一對柳眉微微蹙起,端得是一副柔弱美人的形象。
當得知軒轅宇派人喊她過去的時候,柳淑兒心中一喜,忙丟下手中的東西,整理了一番雲鬢,笑容淺淡的走了過去。
軒轅宇若說平時的話,自然是極其喜愛自己的女人這麼做來討好自己的。
但是現在的軒轅宇,不同於往日的軒轅宇。
他身為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受了傷,自然是對這一幕見之心煩。
再加上之前太子妃柳淑兒在水凝閣中尖叫著昏死過去的場景又重新浮現眼前,軒轅宇看見那被小廝帶過來的女人。
她穿著極好的冬裝,妝容得體、笑意滿麵,細看之下,越發光彩明豔的讓人心動不已。
但就是因為她此刻明媚照人,才更加顯出他此刻的狼狽。
軒轅宇心底蔓延起一種極其不爽快的情緒。
他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藤座的扶手,眼中爆盛出狠戾的光芒來。
“你在做什麼?”他陰測測的問道。
柳淑兒聞言一顫,本來誌在必得的心思瞬間褪去了三分,她囁喏著,輕聲道:“臣妾、臣妾隻是思念殿下……”
柳淑兒微微垂著頭,露出裏頭那截子雪白的脖頸,更是被周圍那一圈圈的粉色絨毛一襯,越發驚豔的讓人不可逼視。
軒轅宇眸中的深沉漩渦也湧聚的越來越深。
皇宮中,為了擺明皇家的尊貴之身,凡是深入皇宮者,必定不能用馬車或者是藤座代步,必須自己徒步走進去。
一路上不時有人對他偷來又害怕又好奇的目光,那些個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像是尖銳的針頭一樣,刺得他渾身發疼。
他幾乎是沒忍住,就要衝上去將那些個膽敢明目張膽的對視他的人通通杖殺。
眼下,軒轅澈看到她那副嬌豔動人的樣子,忽而又想起來上一次她在看見自己下半身的時候,那一副麵色慘白,眼中蔓延著驚恐的模樣來。
新仇加上舊恨,還有自己這些個日子以來所受到的所有苦痛跟屈辱,霎時間,像是洪水波濤洶湧著,將他滿腹的怨念與仇恨無限的放大、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