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傷口已經是深入骨髓,微臣已經仔仔細細的給皇上把過了脈象,皇上內裏受了極其嚴重的重傷,十二對肋骨摔斷了兩對,最致命的傷口還是在胸口,微臣發現皇上胸口那裏頭的淤血未清,甚至於呼吸微弱、血團堵塞,如果是在京都還好說,但是這青嶺荒郊野外的,上哪裏去找給皇上疏通血脈的藥材來?”
那軍醫低低歎著氣,又道:“皇上脖頸上的傷口寬度極大,已經留了不少的血,皇上沒有當即失血而亡,便已經是上天的第二次保佑,那傷口且看起來是被利器所割開的弧度,並不是在墜崖過程當中受的傷,微臣鬥膽猜測……當時皇上身邊,必定有人對皇上不利,夏侍衛三思啊。”
對皇上不利?
除了和軒轅澈一起掉下去的洛銘軒以外,還有誰對他不利?!
“稟報——”就在此時,外頭的小兵快速從外麵跑了進來,朗聲道:“楚丞相已經到了青嶺,正在往著軍帳的方向趕來!”
“讓開!”一聲男子的冷喝幾乎是在那小兵的話音落下之後,立即傳來,小兵顫顫巍巍的應聲跑出去了,那門口的位置軍帳“唰”地被掀開,緊接著,一抹青衣快速的走進來。
來人眉目淡雅,氣質出塵,正如其名“謙之”一般令人矚目。
楚謙之冷冷的板著臉,幾乎是腳下生了風一般的快速到了平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軒轅澈旁邊。
他胸口起伏的波動甚大,一看就是匆匆忙忙一路上快速趕路過來的模樣。
“如何了?”楚謙之看著軒轅澈,麵色凝重。
軒轅澈,你這麼做,值得麼?
楚謙之看著那張往日裏總是淡雅出塵又波瀾不驚的俊顏,此時蒼白一片,甚至於連他的呼吸聲都感受不到,就像一個隨時都能夠撒手人寰而去的老人。
楚謙之幾乎要開始擔心,軒轅澈是不是下一秒鍾,就不活生生的在他麵前出現了。
軒轅澈為了那個女人,不惜發動他一向最不喜歡的戰爭,楚謙之這一路沿途,所看到的盡是白骨森森、血流成河的淒慘慘狀,如果不是旁邊的秀麗山河,恐怕,楚謙之還真的是以為自己到了人間煉獄。
而軒轅澈,竟然還因此犯了人生當中最嚴重的一個錯誤,連同著西越的皇帝一同墜入了山崖。
天知道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到底來回經受了多少的煎熬。
那是他們南夏最英明神武、最最不能夠倒下的皇帝嗬!
此時卻是恍如風一吹,便直接化為了最不起眼的、最容易被人所遺忘的煙灰。
而他來的時候,竟然聽說在山崖底下,隻找到了被人砍了一刀,渾身上下皆是重傷的軒轅澈,並沒有找到那個他們口中所謂消失了三個多月之久的“皇後娘娘”。
更甚至,都沒有發現那所謂的西越皇帝。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楚謙之是不知道沒錯,但是那大約的過程,楚謙之不是傻子,聯係前後三個人之間的大概關係,他就能夠猜的出來。
紅顏禍水。
楚謙之蹙著眉,在心裏這麼說了一句。
這個女人當時還是個癡傻的時候,就在軒轅澈的屁股後麵跑,鬧得滿大街小巷都在說著這件事情,儼然是把人給當成了笑柄。
他一路見證著軒轅澈走上煜王爺這條路上的心酸,哪裏會輕易的看見他被這種不知所謂的癡傻給沾染了去?他設置的阻礙的行徑越來越多,而這久而久之的,便越來越討厭雲曦染這個人。
雖然是聽說了不少的關於雲曦染的事跡,但是這“欣賞”與“厭惡”之間,他還真的而是難以擺出來一副中立的態度來。
如果不是軒轅澈特地的來找他“談心”,恐怕,楚謙之現在對於雲曦染的態度要更加的惡劣不止。
平日裏慣常的看不順眼便也就罷了,歸根結底他也不會怎麼樣。
但是這一次,還真的是踩到了楚謙之的雷區。
有那個女人在……果真沒有一次的好事情!
而被他在心中憤怒的咒罵不止的女人,此時正飄在楚謙之的對麵,一臉不爽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牢牢實實的將她靠在軒轅澈身邊最近的位置給把霸占住的楚謙之。
他娘的,這個男人竟然親自從京都那邊趕過來了!
趕過來也就趕過來罷了,竟然還一副老大不爽的表情,對於“仇人”大約知道一丟丟的雲曦染,心中百分百的確定——
這個男人不說話,表情這麼嚴肅跟厭惡,肯定是在說她的壞話!
雖然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因她而起,但是雲曦染還是不願意背上這麼一口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