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軒轅澈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但是高陽卻是知道,軒轅澈為了快點愈合傷口所服下的那種藥物,副作用是極大。
平時高陽都是掂量著分量,不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是鐵定不會給人用的,結果軒轅澈倒是好,幾乎一股腦兒的要給用完了。
高陽心裏頭其實是挺不樂意看軒轅澈這麼折騰自己的,畢竟是從小就認識的,十幾年關係下來也不是說著玩玩而已,軒轅澈能有個好的心靈寄托,他也不是不高興,隻是這為此失彼的事情,他不想看。
本來是想說些什麼阻攔一下,結果一對上軒轅澈的眼神,高陽就沒轍了。
好吧,您是大爺,您是皇上,您這萬人之上的,說什麼都是對的。
高陽嘖嘖有聲的給他診完了脈,將自個兒帶來的小徒弟往軒轅澈麵前一帶,囑咐道:“這小子叫清河,還算是能幫的上忙,季家的夫人身子不適,今日一早就過來喊人,我得過去一趟,你這邊便暫時緩一緩,反正也不急上這一時。”
軒轅澈垂眸,薄唇淡淡一勾,麵上露出幾分莫名的笑意來。
“你丈母娘身子不爽了?”
高陽一噎,被他這一句話給堵得,好半天都哼哧哼哧的沒說出話來,旁邊的夏平早已經笑意藏不住了,捂著嘴縮在一邊。
清河眨巴眨巴眼睛,側身看看軒轅澈,再抬眸看看高陽。
呀嗬,他師傅這性子還有人給壓得住哦!
不愧是皇上!
一時之間,清河對於軒轅澈敬仰之心更甚。
普通人對高陽說這樣的話,高陽鐵定直接甩臉子不幹了,結果這人他娘的還是軒轅澈,高陽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找他的不是啊。
便也隻能哼哼著,什麼都不說,拎著個小藥箱轉臉就走。
他娘的,一個個都喜歡拿著季鳳雄那個傻小子來調笑他。
“皇上,藥已經熬好了。”小格子剛剛從禦膳房的方向回來,高太醫說,為了保證藥的藥效不會被涼散了,定要禦膳房的大鍋爐熬出來的才好,這已經是上一份藥方中的最後一副藥。
“放著吧。”
“是。”
夏平將今日的奏折都給他拿上了桌案,軒轅澈穿戴好了衣衫,便撐著床榻起了身,走到桌案前坐下。
隨意的拿起一封奏折審閱,軒轅澈將放在一側的藥碗端起,對其吹了吹,等不再那麼燙口之後,蹙眉一口飲盡。
當真是苦。
小格子見狀,將早就準備好的玫瑰酥整盤端上,輕聲道:“皇上,都準備好了,您品嚐吧。”
宮裏麵做的點心當真是精致異常,光是這玫瑰酥捏出來的花苞形狀,就要花費上半天的功夫,更不用說那裏麵裝著的甜餡兒的做工了。
比起京都城中專賣的那一種玫瑰酥,要來的更精致,也特意的按照了那個人的口味,多加了糖心,吃起來定是酥酥軟軟的。
她,若是在的話,定當喜歡。
軒轅澈淡淡的斜睨一眼小格子手中的端盤,水色的薄唇微微一抿,刻成一條冷硬且筆直的線。
心頭無端的少了一截,任是誰都察覺不出絲毫的溫度來。
小格子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也未吭聲,安靜的呈著端盤的姿勢不動。
“放著吧。”
他原本就不是準備來給自己吃的。
“是。”小格子躬身退下,卻是無聲的一歎。
未央宮的大殿門口,卻甚是不安生,熙熙攘攘的爭論聲和驚呼聲此起彼伏,軒轅澈眉頭不覺蹙的更緊。
這群人是在幹什麼?
“丞相……楚丞相!”侍衛匆匆忙忙的上前去,拉住那在自己前頭快速掠過的一抹青衣,忙道:“屬下還未通傳,您是不能進去的啊!”
“讓開——”凜冽如鬆的男子原本恬淡的眉眼,此刻盡是刻骨的嚴寒,他冷冷的一拂袖,將那侍衛一把拂開,抬腳就朝著未央宮的正殿走過去。
“啪——”
大門被狠狠的一把推開,坐在裏頭的絕豔男子略一抬眸,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那怒氣衝衝的往自己方向來的人,頓了頓,道:“火氣這麼大?”
“嗬嗬……”楚謙之一聲冷笑,將自己手中緊緊攥著的信紙往軒轅澈的桌案上一擱,質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戰帖。”軒轅澈頭也不抬,繼續看著自己手中看了一半的奏折,語氣淡淡。
“軒轅澈,我看你是當皇帝當的腦子暈乎了是吧?”楚謙之一生氣,平常不說的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還是大逆不道到了一種要被砍頭的地步。
“你這是在下戰帖?你這是在去送命!”
身子骨還未完全好,稍微動一動便是鑽心的疼,就這樣一副樣子還想去打仗,這不是去送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