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倒是清秀,若是硬說成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也未免太過於牽強。
那小丫頭眼神不錯,性子也難以馴服、野得很,這樣不似尋常大家閨秀、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丫頭,收獲了兩個傾才絕豔的男子,還真的是令人感慨不已啊。
不過……當真可以為了一個小丫頭,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迎上軒轅澈的眼神,洛楓天才知道,這個小狐狸不是說假的。
他說會帶了人就退兵,便真的就不會再趁虛而入,不會趁著西越元氣大傷、內憂外患一起爆發的情況將西越一舉攻下。
洛楓天思慮良久,甚是感覺無力。
此時正是他們西越內憂外患最為嚴重的時候,精銳兵力都由皇城來了邊疆,偏生就是這種最是需要提點起十二萬分精神的時候,被外人給鑽了空子。
皇城現在可謂是一團糟,洛銘軒那邊又在軍營中出了細作,整個軍心都有渙散的症狀,由此才更是應該積蓄兵力,不能夠硬碰硬。
軒轅澈的這個提議,也未嚐不可,隻是……
那個能夠平息這一切事端的小丫頭,此時不過是在淩夕宮中的白骨一堆,興許連屍身都沒有留下來,如何能夠達成交易?
這天賜的良方,隻怕是不成了。
一見軒轅澈的表情,洛楓天就知道這件事情非常難辦,更何況,人還是在他們西越出的事情,現在屍骨未寒,罪魁禍首也依舊逍遙法外,在他們西越的皇城恣意妄為,未被繩之以法。
麵前的小狐狸更是個難對付的主,洛楓天馳騁沙場這麼多年,在血海裏趟過好幾回,瀕臨生死一線的時候多了去了,尖刀橫在他臉前,他也眉梢未曾動過一下。
偏偏這樣一個英明神武的人物,此時卻是犯了難。
洛楓天發現,他竟然不甚敢於對軒轅澈說出事實。
就像是,不對洛銘軒說出事實那樣。
“主意甚好,隻是若辦起來,甚是難。”
軒轅澈聞言,眉眼一冷,眸中冷光更甚,直挺挺的刺棱著人露在外的肌膚,冰冷銳利的視線所及之處,皆帶起一路瑟瑟發抖的身軀。
“因何而難?”冰冷的嗓音像是剛在寒涼的地窖裏麵挖出來的一般,凍得人渾身打寒顫。
洛楓天看向他的鳳眸,心中自是知曉這件事情難以隱瞞下去,如若再拖,可能引起的後果還要更嚴重,隻得道:“西越皇城在一日前突遭亂臣襲擊,整個皇宮都無一幸免,皇上居住的淩夕宮……最為嚴重,生起大火,無一人生還。”
聽見洛楓天這麼說,軒轅澈忽然感覺自己胸口一陣狂悶,那種好像是在一瞬之間猛地失去了什麼的空蕩感,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好似有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摁住了他的喉嚨,令他呼吸都不由自主的一滯。
在他心裏麵埋藏許久的、不願意被扒出來的東西,在眼下,一瞬之間,從胸口的位置猛地被一把扯了出來,帶起一地的鮮血淋漓,血肉還搭在上頭。
那些他一直安慰著、小心翼翼的掩藏著的擔憂與恐懼,被赤、裸裸的擺在了青天朗日之下。
仿佛——隻要一個開口,便能盡數毀滅殆盡。
軒轅澈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成拳狀,渾身緊繃,那些胸口洶湧著不停歇的情緒與血液,一股腦的朝著他的喉嚨侵襲而來,將他的嗓子膈應的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絲毫的話語來。
好半天,才從那薄唇之中,硬生生擠出來一句不完整的話。
“你說……什麼?”
洛楓天倒是沒在言語,隻是大掌一抬,城中百姓作鳥獸散,所有西越士兵整裝待發,手中的武器蓄勢待發。
洛楓天揚眉,嗓音寒冽。
“西越國土堅不可摧,乃是上一輩千辛萬苦打下來的江山,萬不可被入侵者摧毀殆盡!本王在此,誰敢造次!”
眼見著談判是不可能的了,洛楓天索性直接在那小狐狸反應過來之前,就先下一城,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麵。
到底是在沙場上征戰了多年的狠角色,對於調動人心這一點上來說,洛楓天做的當真是極好。
本來都已經是被打壓下去西越軍隊士氣,眼下倒是因為著洛楓天這句話給萬全帶動了起來。
曾經騎馬砍殺四方仇敵的洛王殿下已經和他們站在統一戰線,與他們共同麵對侵犯的仇敵,還有何可懼?
有能力的人在氣勢萎靡的時候,扛起了大旗,跟隨其後的人,定然是無所畏懼!
站在最前頭的夏風,依舊沒從洛楓天的那一句震撼的話中反應過來。
西越皇帝住的宮殿……那不就是他們打聽過的皇後娘娘暫居的地方嗎?
皇後娘娘暫居的宮殿失了火,無一人生還,那他們的皇後娘娘……
豈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