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草原,漫天風聲。
“啊,快點兒,快……快……要不行了。啊。”
草原蒙古包中,蘇玉半赤裸著身子,在她的身前,爬著一個如鶴一般的男子,男子運動起來,氣喘籲籲,。
“不行,我要加快速度了。”
半跪著的男子,臉色通紅,看著蘇玉說道,他伸出手放在蘇玉的身上,輕柔的撩起了蘇玉的上衣。
“啊!”
蘇玉好像經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再也忍不住的高叫了起來:“拓跋郎,你個廢物,給我抜支箭,都把我弄得這麼疼。”
“快好了,快好了。”
這是蘇玉第二次來到青草原,秋風漫卷過變黃的草浪沒多久,青草原便開始飄起了雪花,她胯下筋疲力盡的棗紅馬又開始跑了起來。
她看了眼身後的箭傷後,再也支撐不住了,頭一昏,栽倒在了馬上。馬兒長鳴,揚起長蹄,載著蘇玉衝向了麵前的一個蒙古包。
當蘇玉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駱駝皮的棉毯上。外麵的雪早已停了,細碎的陽光從蒙古包的窗欞中射下,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正在這時,她忽然發覺了異常,她身上竟然隻剩下了一件貼身的白棉薄衣,外衣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就連紮好的利索馬尾,此刻也完全的披散了開來,鬆鬆的拖曳在駱駝絨上。
她掙紮著起身,想要打探一下這裏的情況,然而還未等她完全起身,一張寬厚有力地大手便把她又重重的摁在了毛毯上。
這是個身穿白色襦袍,背著書箱的青年,皮膚白淨,嘴唇緊抿,黑發紮與腦後,整個人就如同逐水高飛的鶴,令人難忘。
“是你救了我嗎?”
“你猜?”他忽的靠近蘇玉,嘴角上揚,笑成了一個弧度。從外麵射進來的陽光,在他潔白的牙齒上反射出星碎的光。
“我的衣服呢?”
“你猜?”他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大了。
“我猜你個烏龜。”蘇玉右腕搭上他的脖頸,然後向下一拽,狠狠的將他的臉給埋在了駱駝絨裏麵。“告訴我,我的衣服去哪兒了!”
這就是幾天前蘇玉和拓跋郎的相識過程,她被仇人追擊,受了重傷,所幸有拓跋郎救了她一命,箭被拔出來後,蘇玉的臉色好了不少,她背靠在蒙古包上,趁拓跋朗不注意間,將手塞進懷裏,好像什麼東西丟失了一樣,一臉焦急。
十年前,她的父親身死,將一個雕著神魔頭顱的瓶子留給了她,父親說,那是一個不祥之物,之前在前任主人中,流傳了了三代,但是那三代主人,皆是無一例外的死亡。
本來蘇玉想要將那個瓶子,扔掉的,但是無論她怎樣扔,都會在機緣巧合之下,重新拾起來那個瓶子。
她清楚的記得在昏迷前,那個銅瓶子還在她的懷裏,但如今,懷裏卻是空蕩蕩的。
這樣想著,她看了眼拓跋朗。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可別亂來啊!我後台硬,手段狠,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我的相好,啊呸!不,是我的舊識。”
蘇玉笑了起來,將手中樹枝擲出,挨著拓跋朗的脖頸,直接插到了他耳側的土地上。
“你,你不要亂來,我可不是一般人,我幹爹可是……”
“出來混的,誰沒有幾個幹爹。”
“你有沒有在我的身上發現一個鏤著頭顱的玉瓶。”蘇玉強忍著想把拓跋朗切成碎塊的衝動,將話給問了出來。
拓跋朗像是想到了點什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鏽著銅斑。指頭肚大小的瓶子?”
“對對,就是那個瓶子。你見過?”蘇玉一激動之下,將自己手中的樹枝隨意一扔,卻剛好砸在了拓跋朗的臉上。
拓跋朗揉了揉,額頭上發亮腫起的大包:“你馬的鬃毛上好像掛著這麼個瓶子。”
蘇玉兩隻手拽起拓跋朗的衣領:“告訴我,你把我的馬賣到哪裏去了?”
拓跋朗一驚,口中支支吾吾的道:“前麵,茶馬古道,有一家屠宰場……”
“現在立刻帶我去那家屠宰場。要是晚了的話,我就把你給屠宰了。”蘇玉翻身回帳,從背囊中抽出了兩把薄似蟬翼,刃麵清亮的鴛鴦刀。
而這時,拓跋朗從馬廄中牽出了一匹骨瘦如柴,肋骨都緊繃在外麵的老馬,他站在老馬脖頸旁,正為老馬梳理枯燥的鬃毛。
蘇玉淩空跳起,坐在馬上,一拽馬韁繩,老馬踏蹄,長鳴了起來。蘇玉一把拽起拓跋朗,抱在懷裏,片刻後,她又覺得有些不妥,便將拓跋朗橫放在馬背上,驅使著老馬,向前奔了起來。
清風催著他們的長發,在映紅的浮騰黃昏晚霞中,向後飄起。夕陽下,卻是忽的下了大雪,馬的背影,在風雪中漸漸斑駁起來,慢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