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安安靜地聽著,想著昨天下午的司景天,當真是個滿懷愧疚的父親,隻想把曾經的過錯彌補回來,和往日雷厲風行,手段殘忍的男人判如兩人,她也是感慨萬千。
隻是,她從前沒有要求蘇天成做什麼,現在更不會了。
兩人站在公司大門口,看著人來人往,忍不住望天,“或許,這種本來就不正常的父女感情,不見怕是還有一點念想。”
柳溪忽然上前,將她緊緊抱住,她的語調輕快而愉悅,“蘇大師,我就知道你能夠理解我,所以我才說出來,有些話壓抑的太久了,連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蘇曼安嗬嗬一笑,不置可否。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理解柳溪,還是理解她自己。
“我能看出來的,司南殷和你父親自然能看出來,一個選擇了沉默,一個選擇了承擔,不管是哪一種,柳溪,他們對你都是包容的,任由著你性子胡來,之前我覺得你比司南殷幸運,現在看來,你竟是比他要幸運的多,因為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柳溪大概沒想到,司南殷也會放自己一馬,她以為不過是司南殷想扳倒司景天,才順著自己的計劃前行,如今看來,自己倒是欠了他一份恩情。
“你把這個給他,算我謝謝他。”
柳溪也不是當真冷血無情,相反她比一般人更要是非分明,她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將自己最為珍愛的香料法寶拿了出來。
蘇曼安作為同行,很清楚這點珍惜香料意味著什麼,一時間有些猶豫,並沒伸手去接。
柳溪卻是一臉輕鬆,笑嘻嘻地恍若昨日,“這本來我也是想交給司氏的,既然司景天識趣主動放棄這一切,那就算了,就當我感謝司南殷吧。”
“他不需要你感謝。”蘇曼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溪打斷,她重重地,一字一頓地解釋,“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但我總得做點什麼心裏才踏實,總不能成為像司景天那種忘恩負義,背信棄義之人。”
這番話太有分量,讓蘇曼安無法拒絕,後者也鬆了一口氣,重新將盒子抱起來,三步一回頭,衝蘇曼安揮手,“我先走了,如果以後去法國,記得一定要找我,蘇大師。”
蘇曼安笑著點頭,嘴裏默念,一定會的。
柳溪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當天中午就乘坐了飛往巴黎的直航,蘇曼安接到電話後,心情也不知道該沉重還是釋然。
她是不屬於司氏,更不屬於司家的一份子,這場中國之行,隻希望她能多點釋懷。
司南殷回來時,也帶來了新的消息。
司景天當眾辭職,並且將所有的問題全都包攬在自己身上,即使可能麵臨司法追究,也一臉坦然,無所畏懼。
司景天已經做到這一步,讓司南殷心中最後的懷疑也徹底打消,他一句話不說,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司景天自己。
蘇曼安將柳溪送來的珍惜香料遞了過來,“如果說自然界的自然氣息隻有兩百多種的話,那這無疑是第兩百五十六種,柳溪送你的。”
司南殷微微挑動眉毛,很是不解,因此也沒伸手去接。
蘇曼安笑道:“柳溪是想感謝你,當時在司家,你沒有拆穿她,而且還讓她離開了。”
“她親自和你說的。”司南殷詢問。
蘇曼安點了點頭,眼裏多了幾分欣喜和愉悅,“我也沒想到,當時你會動這麼大的側影之心,司南殷,我也很開心。”
“她倒是什麼都跟你說。”
司南殷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幾分嘲諷,將香料直接放在了桌上,也不打開,“你不也是知道了麼,而且也很希望我這麼做吧。”
蘇曼安一愣,回想起昨天他問自己的話,那個時候自己選擇沉默,這一刻還是無法避免正麵交鋒。
蘇曼安解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想要發泄,一個想要彌補,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司南殷何嚐不是這種想法,所以當時才由著柳溪的性子胡來,而他想要的結果也達到了,多少算是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吧。
隻是有些事情,司南殷不會輕易承認,“我不過是想趁機扳倒司景天罷了,這東西既然是她表示感謝,還不如你留著,難得回來一趟,倒是結交了你這樣的好朋友。”
沒來由地,蘇曼安忽然很想從後麵抱住他,而且下一刻她還真的就這麼做了。
司南殷身體一僵,有些詫異地回頭,卻聽蘇曼安腦袋抵在自己後背上,微微閉著眼睛,緩緩說道:“司南殷,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