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好久,無憂也沒能看出來他到底在玉佩的哪個地方,靈氣又在什麼地方。
對著玉佩叫了兩聲,更是沒有人回答。
無憂隻好氣餒的將玉佩妥帖的收好,回到塌前,守著她娘,喝過藥之後,昏迷中的婦人呼吸逐漸平穩,在無憂一如往常般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裏,由昏迷轉為昏睡。
天色一晃就完全黑了下來,無憂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又轉身將窗子關的嚴實些,以免夜晚的山風吹傷了她娘親的身體。
合上窗戶,冷不丁地一回頭就看見一道虛晃的身影立在一旁,慕清寒不知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了,幽幽的燭火照在他身上忽明忽暗,有些瘮人,無憂被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出來了?”
慕清寒瞥了一眼塌上還在昏睡的婦人,也不回答她的問話,隻皺眉看著無憂被血染汙了一大半的衣袖。
無憂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還以為他是在擔心她呢,心裏一暖,解釋道:“這不是我的血,是剛剛娘親……”說到這裏,無憂仿佛又看見娘親嘔血的場景,心裏倏地一緊,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慕清寒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傷感,“這樣難看,去換掉。”
無憂一愣,眼淚頓時收了回去。
難看?原來不是擔心她,是覺得她這樣不好看?
好吧,這樣也確實不太好看,血粘在衣服上看上去確實有些駭人。
“可是,”無憂看向自己的娘親,“我不想離開娘親。”
“你把玉佩放在桌上,我在這替你照看,速去速回。”
雖然無憂有些不情願,但不知為什麼還是乖乖地解下玉佩,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房門。
慕清寒打量著無憂留下的玉佩,習慣性的屈指,在桌上有規律的敲打,但很可惜,他的手指直接穿過了木板,泛著碧光的玉佩依舊安靜的躺在桌上。
這幾天慕清寒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
當時他借助玉魂石上的法力離魂,魂魄上附著了玉魂石上純淨的靈氣,但那一點靈氣不足以保全已經被侵蝕的有些孱弱的靈魂,隻得帶著他往靈氣更足的地方去。而恰好這塊玉佩裏蘊藏著十分充裕的靈氣,充裕到即使這些天他在玉佩中不眠不休的吸收著,裏頭澎湃的靈氣卻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半點沒有減少的趨勢。
隻是他想不明白,這一對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母女怎麼會生活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又怎麼會有這樣一塊玉佩?
想著,無憂已經換好衣服回來了。
無憂瞧著慕清寒的目光有些膽怯,不知道怎麼,起先看見他心裏是興奮的,全然不知害怕兩字怎麼寫,可現在再看,心裏忽然有些發顫了。
隻怯生生地小聲說了句:“我換好衣服了。”
慕清寒見她就差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心裏竟無端的覺得平衡了些,比起她毫無畏懼的鬼啊鬼的稱呼他,他倒是比較願意看到她害怕的樣子。
無憂小心翼翼地繞過慕清寒所在的位置,繞到床榻旁邊,看見娘親安穩的沉睡著,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漫漫長夜,這才剛剛開始。
守了好一會,無憂已經覺得困倦不看了,怕自己會打瞌睡,見慕清寒仍在桌邊,便鼓起勇氣主動找他說話,“那個,謝謝你幫我照看娘親,我叫無憂,你叫什麼呀?”
無憂的眸色特殊,亮晶晶的雙眸在這黑夜中猶如兩顆流光溢彩的紫色寶石,純淨透明,幹淨的讓人看不出一點雜質。
慕清寒對著這雙眼睛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報上自己的真名,“我叫慕清寒。”
無憂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問:“慕?是木頭的木嗎?”
慕清寒搖頭,“思慕的慕。”
無憂從小長在山野,沒有正規的學過讀寫,娘親偶爾會教她一些簡單易寫的字,至今為止,她寫的最熟的還是她自己和山下石頭哥哥的名字。
是以,聽見他這樣說,她隻能無奈地說:“我好像不認識這個字……”
慕清寒見她思索了好一會的模樣,還以為她在想些什麼歪心思,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是以,他不甚在意地說:“無礙,以後有機會我可以教你。”
無憂驚喜地望著他,“真的嗎?”然後又有些沮喪,垂頭道:“可是,我很笨……可能,學不會……”
慕清寒此時還不知道她並不是在謙虛,說:“教一遍不會就教兩遍,兩遍不會就三遍,總有會的時候。”
聽他這樣說,無憂的眼睛又蹭的亮起,問:“我還有半年就滿十六歲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