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被她這幅架勢嚇的完全呆住,隻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給她打,她抬手擋住頭臉,“三嬸,你別這樣!三嬸,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說!你個狐狸精!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無憂身上的痛楚越來越多,三嬸下手半點沒有留情,她被打的有些懵了,這才悟過來此時的三嬸已經失去了理智。
“我走,我走,三嬸你別打了,我疼……”她忍住眼淚,一邊喊一邊往村外跑。
“走?我讓你走!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三嬸像是真的魔怔了一般,竟撿起地上的木盆朝無憂的後腦砸去。
她丟的十分用力,雖沒砸到無憂的後腦,卻砸到她的後頸處。
無憂頓時眼前一黑,無力地摔倒在地上。
她強撐住身體,甩了甩腦袋,那股令她暈眩的黑暗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後頸處劇烈的疼痛。
三嬸此時從後麵追了上來,騎坐在她的身上,劈頭蓋臉地對著她一陣痛毆。
因為常年在田裏勞作,三嬸的力氣比起一般婦人那是要大上許多,任憑無憂如何掙紮都不能撼動她半分,反而更是惹得她打的一下比一下狠,她眼睛裏的血絲一根根爆裂,好像真的要把無憂打死了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無憂被她騎在身上,被打的眼冒金星,就在她要暈過去的時候,村裏人聽到動靜,紛紛跑到這邊來。
眾人還不知被三嬸騎在地上的是無憂,紛紛上前勸架,好不容易才把三嬸拉開,更是好心地將無憂扶起來。
三嬸一見有人扶著無憂,越發氣的厲害,大吼:“你還敢扶這個妖怪!”
原本扶著無憂的那人見無憂渾身狼狽不堪,眼角、嘴角被打的全是血痕淤痕,一開始還沒認出來,心中還在可憐這個小姑娘被打成了這幅模樣,而此時一聽三嬸說妖怪,頓時便看出來她是無憂,嚇得一把將無憂推在了地上,如躲瘟疫一般迅速跑到人多的地方,心有餘悸地不停在衣服上擦著手。
無憂癱在地上,幾乎動彈不得,三嬸打她的時候,專挑頭麵部下手,是以此時她腦子裏一陣一陣的眩暈,胃裏也是不斷地泛著酸水,想要作嘔。
她嚐試著撐起身體,卻徒勞無功。
三嬸在周圍人的勸說下漸漸冷靜了下來,她看著地上動彈不得的無憂,再看了看周圍的圍觀群眾,尋了個身體壯實的村民,身子一軟就向後倒去,開始嚎啕大哭。
“我可憐的夫君啊,你死的那麼早,丟下我跟石頭娘倆,你可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有多苦啊!”
被她靠住的那個人明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起先還不願扶著她,可身後都是人,退無可退,隻好給她靠著。
周圍的圍觀群眾聽三嬸這樣嚎哭,起先也是一愣,但這話的內容一出口,他們便也想起了那個老實憨厚的石頭爹,想到三嬸守了這麼多年的寡,看向她的眼神也變成了同情。
三嬸瞟了一眼眾人的表情變化,哭的更大聲了,話中的矛頭也直指向無憂。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小妖怪,還有你那狐狸精的娘!當年要不是你娘,石頭他爹能走的那麼早嗎?你現在長大了,就想來禍害我的兒子?之前要不是看著你可憐,我是決不會同意我兒與你來往的,如今他醒悟過來你不是個好東西,不再去找你了,你還找下山來恩將仇報了?就當我求求你,我就剩石頭這一個兒子相依為命了,你行行好,放過他吧!你要找,就找我,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放過我的兒子啊!”
聽到這裏,周圍的村民腦子裏頓時想象出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石頭許久沒上山去找這個小妖怪,小妖怪不甘寂寞卻找下山來,三嬸為了保護自己兒子才對這個小妖怪出手。
這下千錯萬錯,都成了無憂的過錯。
村民們自發的向三嬸靠攏,眼神統一地怒視著地上的無憂,完全不去思考此時到底誰才是弱者。
三嬸背後靠著的那個人,聽完三嬸這一番哭訴,自動自發地將三嬸攔在懷裏,用堅硬的臂膀支持著她。周圍的村民的輿論方向也是很明顯地一邊倒地靠向她,她滿意地勾了勾唇角,蔑視著看著如一灘爛泥般伏在地上的無憂,跟她鬥?她還太嫩了些。
無憂趴在地上,使了大勁才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她回頭望著三嬸,嘴裏喃喃念著:“我娘不是狐狸精……”
她此時虛弱不堪,聲音更是輕的幾不可聞,眾人隻能看見她的嘴唇在動,卻聽不太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三嬸也是皺起眉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