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
無憂在屋前的空地上晾著衣服,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曲調,看樣子心情不錯。
慕清寒在她身後不遠處,無奈地點著眉心,第三次勸她:“無憂,你最好還是把衣服晾到屋子裏比較好,你這樣衣服很容易凍住。”
“啊?你說什麼?”因為天氣太冷,無憂裏三層外三層的穿的十分厚重,脖子上還帶著一條毛茸茸的圍脖,是以她轉頭的動作有些僵硬。
慕清寒看著她的小鼻子被凍得通紅的可愛模樣,又看了看難得放晴的天氣,搖著頭,“算了,沒什麼。”
這半個月來一共下了兩場雪,一場下了三天,一場下了五天,不下雪的時候天氣也都是陰沉冰涼的,積雪厚的幾乎可以沒過小腿了。
慕清寒看著今日難得放了晴的天氣,又看了看已經恢複了元氣的無憂,也勾唇笑了笑。
他想,隻要無憂開心,想幹什麼都隨她去吧。
*
不多時無憂就晾好了衣服,一邊搓著被凍得發麻的雙手,嘴裏一邊念叨:“待會可千萬別再下雪啊……”
慕清寒聽見她的聲音,問:“為什麼?你不喜歡下雪嗎?”
“我喜歡啊,”無憂理所當然地答,“可是這些衣服我洗了很久的。”
“你啊……”
慕清寒剛剛想笑,忽聞周遭樹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輕聲響動,速度極快地正在朝他們的方向移動。
他眸子一沉,下意識地瞬步上前擋在無憂前麵,身形剛剛站定,一道旋風帶著點點白光便撲麵而來。
旋風所過之處卷起附近地上一片飛雪,就連無憂剛剛晾好的衣服也被帶倒。
無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自己辛辛苦苦才洗好晾好的衣服掉在了雪地裏,不由地哀叫一聲:“完了,我的衣服!”
慕清寒凝起元神魂力,帶著無憂退到一邊,一雙黑眸銳利地盯著那道旋風中間。
旋風在剛剛他們站的位置停了下來,原地打著旋,力量逐漸在減弱。
不一會,一個白色的身影就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螓首蛾眉,額間佩戴著一枚彎月形狀的紅玉,一雙眼睛鮮紅似血,卻靈氣逼人,紅唇在她雪白皮膚的映襯下越發顯得鮮豔欲滴,唇角有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她一身白袍,脖間圍著一條雪白的毛絨圍巾,越發襯的她膚如凝脂。
慕清寒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一身白衣似雪的女子,從她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可知,她絕不是普通人類。如若她真要對無憂不利,此時的他就是拚盡全力也不見得能帶無憂全身而退。
他正考慮著要如何帶著無憂安全離開,卻隻聽身後的無憂驚喜地喊道:“白玉姐姐!”
白玉?
就是那個常常被無憂掛在嘴邊的兔子精?
那白衣女子聽見無憂喊她,果然立刻笑開了,對無憂張開雙臂道:“小憂!快來讓姐姐抱抱!”
無憂聞言,二話不說,將慕清寒晾在原地就朝白玉奔去。
慕清寒從容地收回身法,慶幸還好隻是虛驚一場。
白玉摟著無憂,臉上笑意如花般燦爛,“讓姐姐看看,我的小憂過的好不好?”
無憂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身高發育的都沒有那麼好,是以她現在也隻到白玉的下巴。
她環抱著白玉的腰,連連點頭,道:“好!我過的很好的!”
白玉摸了摸無憂的臉,發現還是沒有二兩肉,輕輕戳了戳她的臉蛋,無奈地鬆開無憂改為牽著她的手,帶她朝向慕清寒,問:“他是誰?”
無憂沒想到她的問題變化的這麼快,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是寒哥哥。”
“寒哥哥?”白玉神色一冷,空著的那隻手在袖中五指成爪,醞釀著殺意。
這一看就不是個正常人,一隻小小的魂魄,她本無意為難,但他若是敢對無憂不利,她自有辦法叫他比魂飛魄散更痛苦。
慕清寒像是沒有看見她通紅的眼睛裏蘊藏著的殺意,淡然立在原地,毫不示弱地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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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和無憂許久未見,在確認了慕清寒對無憂沒有威脅之後,白玉便拉著她到一邊咬耳朵去了。
白玉不費吹灰之力就從無憂嘴巴裏將這段時間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全都給套出來了,就連慕清寒跟她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一字不落的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那你沒事吧?”白玉聽完無憂半月前的遭遇的時候焦急地問,她拉著無憂的手,在她身上左看看又看看,恨鐵不成鋼地一拍她的腦門,道:“你這個小笨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沒事千萬別下山,你看看,不聽話是沒有好下場的!”她說完,還是沒忍住又問:“你真的沒事了嗎?”
無憂眼裏盡是感動,她甜笑著答:“我真的沒事啦!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受了傷一會就能自己長好的,而且,而且,”她有些害羞地垂眸,說:“這段時間,多虧了寒哥哥一直照顧我呢。”